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璇璣宮刑場的星紋柱浸透霜氣,林挽月的發(fā)絲被寒風(fēng)吹得貼在石柱上,鐵鏈摩擦石面的聲響與遠(yuǎn)處祭天臺的鐘鼓形成詭異和鳴。賢妃端坐在觀刑臺中央,九鳳銜珠冠下的目光如刀,正盯著她手腕上尚未愈合的紫斑 —— 那是前日被蝕星粉灼傷的印記。
“剜目之刑,行刑!” 監(jiān)斬官的令旗劃破凝滯的空氣,兩名執(zhí)刑官踏碎星砂上前,剜星刃的寒光映出林挽月眼中的決絕。她深吸一口氣,準(zhǔn)備迎接劇痛,腕間紫斑卻突然如火焰般灼燒 —— 這是星盤共鳴的強烈警示。
“慢著!” 血色身影撞開侍衛(wèi),蕭承煜的玄色祭服已被扯破,左眼尾的星軌狀疤痕滲出鮮血。他踉蹌著跪倒在刑臺前,帝星軌跡在身后凝成破碎的光網(wǎng):“陛下,祭星大典需用完整星盤,而能修復(fù)者唯有她!” 他指向林挽月,聲音里帶著孤注一擲的顫抖,“三日前在星盤庫房,她的天煞血讓崩裂的太子星盤開始自愈,這是天命所歸!”
皇帝擱在龍椅上的手指驟然收緊,腰間崩裂的帝星玉佩閃過微光。自星核示警后,他眼底的血絲更甚,此刻盯著林挽月的眼神,竟混著幾分迫切:“賢妃,剜目之刑若毀了修星女的天煞血,誰來為祭星大典兜底?你難道想讓三皇子的命星載體永遠(yuǎn)無法穩(wěn)固?”
賢妃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:“陛下怎知她不是在拖延時間?前日星盤崩裂分明是她勾結(jié)前太子余孽……”“夠了。” 皇帝起身走向刑臺,繡著十二道斷星紋的袖口拂過林挽月眼前,“朕要與她做筆交易 —— 用天煞血檢測六宮星盤,若能找出異常,便許她查閱浣星殿秘檔?!?
當(dāng)皇帝捏住她的手腕,林挽月突然墜入記憶的深淵。十年前的浣星殿在顯影中浮現(xiàn):韓監(jiān)正捧著青瓷碗跪地,碗中液體泛著蝕星粉特有的墨綠色;母親飲下后驟然抽搐,七竅流出的鮮血竟在地面凝成星軌形狀,而皇帝的身影,正隱在雕花屏風(fēng)之后,手中握著染血的密令,上面蓋著紫微星印。
“成交。” 她咬碎舌尖才穩(wěn)住顫抖的聲線,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珠落在石面上,竟將刑臺的星紋暫時染成赤紅。賢妃的臉色青白交加,袖中蝕星粉囊的流蘇劇烈晃動 —— 她顯然沒料到皇帝會在此時與死敵交易,更不知道林挽月已通過顯影,看到了母親死亡的全部真相。
當(dāng)夜,欽天監(jiān)的銅鐘敲過三更,林挽月站在堆滿星盤的密室中央。韓監(jiān)正蜷縮在陰影里,頸間勒痕觸目驚心,顯然剛經(jīng)歷過刑訊?!皬氖珏鷮m開始。” 皇帝遞來鎏金托盤,盤中星盤邊緣的焦黑痕跡,與先前身處的星盤庫房中所見的崩裂星盤如出一轍。
天煞血滴落在星盤的瞬間,盤面突然浮現(xiàn)細(xì)密的網(wǎng)狀裂痕,裂痕間滲出的紫霧,正是蝕星粉侵蝕的征兆?!捌邔m星盤皆有此狀,唯皇后宮例外。” 林挽月抬頭望向皇帝,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視線正落在賢妃身上。后者猛地跪下,珠冠上的鳳凰幾乎觸地:“陛下明鑒!定是林挽月暗中勾結(jié)……”
“夠了。” 皇后的聲音從殿外傳來,金縷香香霧中,她腕間的后星玉佩泛著微光,“本宮的星盤若被侵蝕,昨夜便該崩裂。” 她看向林挽月,目光在紫斑上稍作停留,“倒是賢妃宮中的星盤,敢不敢讓修星女一驗?”
賢妃的喉結(jié)滾動,正欲反駁,殿外突然傳來侍衛(wèi)的驚叫:“三皇子渾身滾燙!命星載體…… 在冒黑煙!” 她臉色驟變,踉蹌著撞翻燭臺,火光照亮她袖中滑落的星盤殘片 —— 正是此前在星盤庫房遍尋不得的替死盤關(guān)鍵部件,上面刻滿的咒文,與母親碎盤上的修正紋完全相反。
皇帝捏起殘片,瞳孔驟縮:“替死咒文?賢妃,你竟敢私刻禁術(shù)!” 話語未落,手中殘片突然崩裂,咒文化作紫霧鉆入林挽月的紫斑。她眼前閃過無數(shù)畫面:賢妃在承煥的襁褓中縫入蝕星粉,在安神香里混入三皇子的命星血,甚至在母親的藥碗里滴入最后一滴蝕星毒,而站在陰影中的皇帝,分明對這一切了如指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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