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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1年6月5日,緬甸仰光港,暴雨傾盆。
謝一揚站在貨輪甲板上,黑色風衣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。他盯著碼頭上那排被查封的廠房——曾經轟鳴的流水線如今死寂無聲,任天堂的法務團隊正指揮當?shù)鼐熨N封條,鮮艷的紅標在雨水中暈染成血一般的顏色。
“老板,東京地方法院的判決書。”張鐵柱的機械臂遞來一份文件,電子眼在雨幕中泛著冷光,“全球禁令,我們的‘長江游戲機’被定性為惡意侵權,所有庫存必須銷毀?!?
謝一揚掃了一眼判決書,嘴角扯出一絲冷笑。三個月前,任天堂的律師團像嗅到血腥的鯊魚,順著緬甸組裝廠的供應鏈一路追查,最終鎖定了這批貼著“教育設備”標簽的走私貨。而現(xiàn)在,他們贏了——至少在紙面上。
“工人處理干凈了?”謝一揚問。
“三十七名童工已經送上開往泰國的漁船?!睆堣F柱的聲音毫無波瀾,“剩下的技術員……沉在安達曼海了?!?
雨點砸在甲板上,像無數(shù)細小的鼓點。謝一揚轉身走向船艙,身后跟著的保鏢拖著一個沉重的金屬箱。箱子里是過去三年緬甸廠的全部賬本,每一頁都浸過特制化學藥劑,遇水即化。
“工商局的罰單到了嗎?”
“今早送達揚帆大廈,金額122億?!睆堣F柱的電子眼閃爍,“但我們的離岸賬戶昨晚已完成清算?!?
謝一揚輕笑一聲。
——
武漢,漢正街電子市場。
往日喧囂的商鋪如今門可羅雀,工商局的封條像喪幡一樣貼在每家“揚聲音像”連鎖店的門上。幾個小販蹲在路邊,低聲議論著早上的爆炸性新聞——
“聽說了嗎?謝老板跑路了!”
“放屁!人家是‘戰(zhàn)略轉型’!今早《長江日報》頭版寫的!”
報紙在眾人手中傳閱,頭版標題赫然是《民族企業(yè)揚帆實業(yè)宣布破產重組,百億債務疑云待解》。配圖里,謝一揚西裝革履,正微笑著與某位省委領導握手,背景是剛剛掛牌的“東湖科技園”。
沒人注意到,照片角落里,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悄悄按下了快門。
——
深夜11點20分,馬六甲海峽。
謝一揚站在一艘巴拿馬籍貨輪的艦橋上,看著起重機將最后一條生產線吊起。那臺貼滿“長江游戲機”標簽的注塑機在半空中搖晃,像一只被絞死的巨獸。
“放。”
隨著他一聲令下,鋼索松開,價值數(shù)千萬的設備轟然墜海,激起滔天浪花。
“老板,這是第七批了?!毙氯螜C械保鏢低聲匯報,“任天堂的偵察衛(wèi)星三小時前經過這片海域,但我們的電磁干擾讓他們只能拍到一團馬賽克。”
謝一揚沒有回答。他掏出衛(wèi)星電話,撥通了瑞士銀行的加密線路。
“Vault 17,授權碼delta-9-3-0?!?
電話那頭傳來冷靜的女聲:“謝先生,您名下的‘藍?;稹淹瓿蓪挼閺S債權收購,法律風險已隔離。另外,東京地方法院的罰金繳納憑證剛剛生成,顯示您‘已履行全部義務’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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