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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1年9月5日，珠海拱北口岸，暴雨如注。

謝一揚站在“大灣區(qū)國際金融中心”的爛尾樓頂，狂風(fēng)撕扯著他的西裝下擺。腳下是25層高的混凝土骨架，裸露的鋼筋像野獸的獠牙刺向灰蒙蒙的天空。三個月前，這里還被宣傳冊包裝成“改革開放標桿工程”，如今只剩銹蝕的塔吊和褪色的橫幅，在風(fēng)雨中飄搖如招魂幡。

“老板，流拍了?！睆堣F柱的機械手捏碎了對講機，電子元件迸濺出零星火花，“評估價25億，最高出價才3.8億?！?

謝一揚瞇起眼，雨幕中依稀可見澳門葡京酒店的霓虹。那片紙醉金迷的燈火，此刻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“銀行那邊？”

“工行和建行已經(jīng)派人查封了抵押物?！睆堣F柱的獨眼閃過一絲陰狠，“但那堆鋼筋水泥連5億都不值，200億貸款缺口填不上?！?

謝一揚突然笑了。他掏出鉑金打火機，“啪”地點燃一疊文件——正是三年前與珠海市政府簽訂的《戰(zhàn)略合作協(xié)議》。火焰吞噬了“十年免稅”“土地劃撥”等燙金字體，灰燼被暴雨瞬間澆滅。

“通知何鴻燊，今晚我要用他的VIp廳洗錢?！?

凌晨1點17分，澳門葡京賭場地下金庫

六臺點鈔機同時轟鳴，成捆的百元大鈔在履帶上翻飛。謝一揚坐在真皮沙發(fā)上，冷眼看著馬仔們將人民幣換成籌碼，再通過二十個賭臺“洗白”。

“謝生好手段。”何鴻燊拄著象牙手杖踱步而來，雪茄煙霧模糊了他銳利的目光，“用珠海地皮的評估漏洞套現(xiàn)，再通過賭場回流。不過……”他敲了敲液晶屏，上面顯示著今日央行新規(guī)，“外匯管制收緊，200億不是小數(shù)目?！?

謝一揚從懷中掏出一份泛黃的圖紙推過去。何鴻燊展開一看，瞳孔驟縮——竟是1984年中英談判期間，撒切爾夫人摔倒在人民大會堂臺階的監(jiān)控錄像截圖，背景里幾個模糊人影正交換文件。

“倫敦方面會為這個開綠燈?！敝x一揚的聲音像毒蛇吐信，“當然，如果葡京愿意承擔30%洗碼費……”

何鴻燊的雪茄僵在半空。這張照片足以掀翻半個英國政壇，而謝一揚竟把它當籌碼！

清晨6點，珠海市財政局

十輛押運車魚貫駛?cè)牒笤海蓸寣崗椀谋０惭核椭N有“澳門博彩業(yè)合法收益”封條的鐵箱。財政局長黃炳坤顫抖著簽收文件，每一頁都蓋著國務(wù)院特批的紅色公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