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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翎跪倒在地，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：“屬下該死……小公子在街市上……不見了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楚衡已經(jīng)一腳踹翻了書案。案上筆墨紙硯轟然砸落，墨汁濺了滿墻，如同潑灑的血跡。

“你說什么？”

他的聲音很輕，卻讓整個書房的氣溫驟降。白翎渾身發(fā)抖，不敢抬頭：“屬下帶小公子去買糖人，一轉(zhuǎn)身的功夫……人就不見了……”

楚衡站在原地，指節(jié)捏得咯咯作響。他閉了閉眼，強壓下胸腔中翻涌的殺意：“青黛。”

守在門外的青黛立刻進來，臉色慘白。

“夫人呢？”

“在、在午睡……”

“瞞住她?！背庖蛔忠活D，“若讓她知道半個字，你們所有人，提頭來見。”

青黛腿一軟，跪倒在地：“是……”

不過半刻鐘，相府所有暗衛(wèi)傾巢而出。

楚衡親自帶人趕到晏清失蹤的街市，地上還躺著幾具尸體——是白翎在尋找晏清時殺的幾個可疑之人，但至死也沒問出晏清的下落。

“主子，巷子里有發(fā)現(xiàn)。”青鋒從暗處現(xiàn)身，手里拿著一只小小的錦鯉撥浪鼓——那是晏清今日想給弟弟買的。

楚衡接過撥浪鼓，指尖微微發(fā)顫。鼓面上還沾著一點血跡，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
“搜?！彼曇羯硢?，“把京城翻過來，也要找到他?！?

暗衛(wèi)四散而去，楚衡獨自站在巷口，目光陰沉得可怕。他忽然抬手，一拳砸在墻上，青磚頓時裂開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。

晏清才四歲。

那么小的孩子，會害怕，會哭，會想爹爹和娘親……

楚衡胸口一陣劇痛，幾乎站立不穩(wěn)。他不敢想象，若晏清有個三長兩短……

“主子！”白翎突然飛奔而來，“有線索了！西市一個賣炊餅的老頭說，看見個穿灰衣的男人行跡鬼祟往舊碼頭方向去了！”

楚衡眸中寒光乍現(xiàn)：“備馬?！?

暮色沉沉，相府后院的海棠開得正盛，晚風(fēng)拂過，花瓣簌簌而落，鋪了一地淺紅。

阿娩斜倚在軟榻上，指尖輕輕撫著隆起的腹部。

孕至八月，胎動愈發(fā)頻繁，這幾日更是鬧得她夜不能寐。她閉目養(yǎng)神，眉間微蹙，似是在忍耐著什么不適。

“夫人?！鼻圜炝⒃陂T外，聲音有些遲疑，“蕭三小姐求見?！?

阿娩指尖一頓，緩緩抬眸：“蕭玉環(huán)？”

“是?！鼻圜斓吐暤溃八f有要事相告，夫人若是不想見，奴婢回絕她！”

阿娩眼底閃過一絲冷意，唇角卻微微勾起：“讓她進來。”

蕭玉環(huán)踏入內(nèi)室時，阿娩正慢條斯理地剝著一顆晶瑩的葡萄。

她一身素色長裙，發(fā)間只簪一支白玉釵，雖無華貴裝飾，卻比當(dāng)年做蕭家小姐時更添幾分從容氣度。

“姐姐別來無恙?！笔捰癍h(huán)福了福身，眼角眉梢堆著假惺惺的笑意。

阿娩沒讓她坐，只是將葡萄送入唇中，淡淡道：“蕭三小姐如今是自由身了？”

這話直戳蕭玉環(huán)痛處——燕昀死后，她這個未過門的側(cè)妃自然沒了著落，如今在京城貴女圈里已是笑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