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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查清楚了？”他稚嫩的嗓音里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冷意。

暗處跪著的侍衛(wèi)低聲道：“太子府中七位姬妾，眉眼皆與端敬皇后相似。最得寵的柳夫人，連淚痣的位置都……”

燕昀突然咯咯笑起來，白嫩的小手撫過畫中人的面容：“我那好哥哥，竟對母后存著這等齷齪心思？”他指尖一劃，畫像頓時裂成兩半，“楚衡這是要給本王送份大禮啊?！?

翌日五更，天色未明。燕昀穿著杏黃色蟒袍，腰間卻反常地系了條素白腰帶——那是端敬皇后薨逝時的喪儀。他捧著本《孝經(jīng)》站在宮門前，引來不少朝臣側(cè)目。

“秦王殿下這是？”禮部尚書忍不住詢問。

燕昀垂眸，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：“昨夜夢見母后斥責(zé)兒臣不孝，特來向父皇請罪。”聲音不大不小，恰好讓路過的太子聽得一清二楚。

太子燕明昭果然臉色驟變。他今早剛被永和帝申斥，此刻又見幼弟這副作態(tài)，頓時疑心大起：“昀兒夢到母后說什么了？”

“母后說……”燕昀抬起蓄滿淚水的眼睛，“有人辱她清譽(yù)，要兒臣主持公道。”

這句話像一滴冷水濺進(jìn)油鍋。太子猛地攥住幼弟手腕：“誰在你面前胡言亂語？！”

“太子殿下！”楚衡的聲音突然從后方傳來，“當(dāng)眾對秦王動粗，不妥吧？”

晨光微熹中，楚衡一襲月白官袍緩步而來，腰間玉佩紋絲不動，顯是刻意收斂了氣息。他身后跟著臉色鐵青的蕭遠(yuǎn)道——這位蕭尚書今早剛發(fā)現(xiàn)自己“被”遞了彈劾太子的折子。

“楚相來得正好?！毖嚓莱脵C(jī)掙脫太子，躲到楚衡身后，“太子哥哥抓得我好疼！”

他故意露出腕上紅痕，又“不小心”讓袖中滑出半幅畫像——正是昨夜被撕毀的端敬皇后小像。太子一見那熟悉的眉眼，頓時面如土色。

“這是？”

“哦？”楚衡故作驚訝地拾起畫像，“端敬皇后的墨寶怎會在秦王身上？”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太子，“莫非……是太子所贈？”

太子張口欲辯，卻見永和帝的鑾駕已至。

晨鐘余韻未散，金鑾殿內(nèi)已是一片肅殺。永和帝剛在龍椅上坐定，便察覺到今日朝堂氣氛異樣——文官隊(duì)列中，蕭遠(yuǎn)道面色慘白如紙；武將行列里，幾位老將頻頻偷瞄太子；而最反常的，當(dāng)屬素來低調(diào)的楚衡，今日竟站在了隊(duì)列最前端。

“眾愛卿有事啟奏？”永和帝指尖敲擊著龍椅扶手，目光在太子與楚衡之間來回掃視。

楚衡出列的姿勢如行云流水，月白官袍在晨光中泛著暗紋。他手持玉笏，聲音不大卻字字如錘：

“臣，參太子燕明昭三大罪?！?

殿內(nèi)頓時落針可聞。幾位年邁的朝臣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。

“其一，”楚衡抬眸，寒星般的目光直刺太子，“私調(diào)東宮禁軍刺殺朝廷命官之女蕭賓月，藐視王法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