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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家的內(nèi)亂她懶得理會，橫豎最后有人收場。眼下她更關(guān)心的，是明日進(jìn)宮面見永和帝的事。

“東西備好了嗎？”她轉(zhuǎn)身回屋，聲音漸冷。

青黛會意，從暗格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香囊：“按小姐吩咐，用相國寺的菩提葉和著安神香制的，氣味清雅，不會引人懷疑?！?

蕭賓月接過香囊，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繡紋——那是一朵半開的曇花。明日，她就要戴著這香囊，去試探那位對她娘念念不忘的帝王。

“楚相那邊……”青黛欲言又止。

“不必知會他?！笔捹e月將香囊收入袖中，唇角微勾，“有些戲，他不在場反而更好演?！?

窗外暮色漸沉，最后一縷夕陽照在她半邊臉上，映得那雙眸子如寒潭般幽深。

天光未亮，蕭府的角門悄然打開。

“小姐，這……”青黛攥著裙角，頻頻回望，“楚相說了要同去的！要不我們還是等等吧！”

蕭賓月一襲藕荷色宮裝，發(fā)間只簪一支素銀簪子，聞言頭也不回地踏上馬車：“等他來了，有些話就不好問了?！?

車簾落下前，青黛分明看見自家小姐唇角那抹冷笑——那是要見血的前兆。

馬車疾馳過朱雀大街，碾碎一地晨露。青黛惴惴不安地偷瞄蕭賓月，后者正閉目養(yǎng)神，指尖有節(jié)奏地輕叩膝頭。那是她算計人時的小習(xí)慣。

“小姐，萬一楚相……”

“他生氣又如何？”蕭賓月倏然睜眼，眸中寒光乍現(xiàn)，“他瞞我的事還少么？”

青黛啞然。她忽然想起昨夜小姐獨(dú)自在燈下反復(fù)查看的那封密信——楚衡親筆所書，詳述永和帝當(dāng)年如何強(qiáng)占長孫霜未遂。那樣的屈辱，小姐怎會甘心假手他人去討？

宮門漸近，蕭賓月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，倒出兩粒藥丸。

“含在舌下。”她遞給青黛一粒，“永和帝殿里的龍涎香有問題，這藥能提神醒腦?！?

青黛大驚：“小姐明知有詐還……”

“正因有詐，才要獨(dú)往。”蕭賓月將藥丸壓入舌底，苦澀瞬間蔓延，“他越心虛，越容易說漏嘴。”

馬車猛地一頓，已至宮門。蕭賓月扶了扶鬢角銀簪——那里面藏著楚衡給她的劇毒，見血封喉。

“記住，”下車前她最后吩咐，“無論發(fā)生什么，都不許去找楚衡?！?

朝陽初升，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。青黛望著那道纖細(xì)卻筆直的背影，突然覺得，小姐此去不是面圣，而是去赴一場遲了七年的復(fù)仇之約。

遠(yuǎn)處鐘樓上，一只信鴿撲棱棱飛向丞相府的方向。

永和帝的御書房內(nèi)，龍涎香裊裊。蕭賓月盈盈下拜時，特意讓袖中的香囊滑出半截，菩提葉的清香混著曇花幽香，在殿內(nèi)散開。

“清平來了？”永和帝放下朱筆，目光黏在她低垂的脖頸上，“朕聽聞蕭府近日不太平？”

蕭賓月緩緩抬頭，眼中已噙了淚：“回陛下，府中連日鬧鬼，祖母都病倒了！”她故意頓了頓，“那鬼魂說……說是臣女的生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