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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藥盒掉在地上，劉嬤嬤手忙腳亂地幫她撿起，嘴里還念叨著：“姑娘恕罪，老奴年紀大了，腿腳不靈便……”

翠柳本沒當回事，可此刻回想起來，劉嬤嬤那雙渾濁的眼睛里，似乎藏著一絲古怪的笑意。

翠柳的指尖微微發(fā)抖。

她想起翠濃被活活打死那日，蕭玉瑤就站在廊下，冷眼旁觀。翠濃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院子里，可蕭玉瑤只是嫌吵，讓人堵住了她的嘴。

最后，翠濃七竅流血的的尸體直接被扔到枯井里。

而劉嬤嬤，連哭都不敢大聲哭。

翠柳的喉嚨發(fā)緊，額上的血滴在地上，暈開一小片暗紅。

她死死咬住嘴唇，最終，什么也沒說。

“怎么會...怎么會這樣……”蕭玉瑤的指尖顫抖著觸碰傷處，立刻沾上粘稠的膿血。

“來人！”她歇斯底里地尖叫，“去把張府醫(yī)給我綁來！”

卯時初，瑤光院亂作一團。

張府醫(yī)是被兩個粗使婆子架著胳膊拖進來的，連官帽都歪在一邊。他剛要行禮，就被蕭玉瑤砸過來的銅鏡驚得倒退三步。

“看看你開的什么毒藥！”蕭玉瑤的聲音已經(jīng)不似人聲，“我的臉……我的臉……”

張府醫(yī)擦了擦汗：“老朽行醫(yī)數(shù)十載，從未見過雪肌膏會引發(fā)這般癥狀。這分明是……”張府醫(yī)想到之前診斷的蕭佩雪中毒事件，他咽了咽口水，顫聲道，“是中毒的癥狀，大小姐近日可曾用過什么外敷的藥？“

屋內(nèi)頓時一片死寂。

蕭玉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，她厲聲道：“除了雪肌膏，還能是什么？！”

府醫(yī)連忙查驗藥盒，卻皺起眉頭：“奇怪，這雪肌膏并無問題……”

“那我的臉怎么會爛？！”蕭玉瑤歇斯底里地尖叫，“查！給我查清楚！”

她緩緩轉(zhuǎn)頭，陰冷的目光掃過屋內(nèi)每一個丫鬟：“誰？是誰要害我？”

翠柳生怕自己的錯漏被蕭玉瑤發(fā)現(xiàn)，立刻頂著被罵的風險，顫顫巍巍對張府醫(yī)說道：“小姐這幾日……用的雪肌膏挺多的，有時候一次能用半盒……”

張府醫(yī)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勸道：“這雪肌膏不能一次服用過量，容易引起其他癥狀?；蛟S……”

“滾！都給我滾出去！”蕭玉瑤歇斯底里地尖叫著，把能抓到的東西統(tǒng)統(tǒng)砸向眾人。

府醫(yī)冷汗涔涔，只得道：“當務之急是先解毒。老朽這就去配藥，大小姐務必靜養(yǎng)……”

翠柳跪在一旁，指尖深深掐進掌心。

她知道，若此時說出劉嬤嬤的事，蕭玉瑤必定會活活打死劉嬤嬤，甚至也會打死自己——就像打死翠濃一樣。

可她若不說……

翠柳緩緩抬頭，看向銅鏡中蕭玉瑤那張潰爛的臉。

她選擇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