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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賓月不再追問——她太了解楚衡了，若他不想說，誰也撬不開他的嘴。更何況，她相信以楚衡的手段，既然答應救蕭佩雪，就絕不會讓她輕易死去。

宮門外，蕭府的馬車已經(jīng)候著。楚衡親自扶蕭賓月上馬車，在她耳邊低語：“燕昀的事，我會查清楚?！?

蕭賓月輕輕點頭，正要放下車簾，忽然瞥見不遠處的宮墻上，一道杏黃色的身影正遙遙望著這邊——是燕昀。

少年見她看過來，不僅沒有躲避，反而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。那笑容明媚如朝陽，卻讓蕭賓月心底生出一絲寒意。

車簾落下，馬車緩緩駛離皇宮。楚衡站在原地，目送馬車遠去，這才轉(zhuǎn)身看向?qū)m墻——

那里已經(jīng)空無一人。

蕭府正廳內(nèi)，香案上供著明黃圣旨，兩側(cè)擺滿了宮中賞賜的綾羅綢緞、珠寶首飾。蕭老夫人端坐主位，手中佛珠轉(zhuǎn)得飛快，渾濁的眼中精光閃爍。

“孫女見過祖母?！笔捹e月盈盈下拜，姿態(tài)恭謹卻不卑微。

老夫人親自起身相扶：“快起來，你現(xiàn)在是縣主了，不必行此大禮?！彼捹e月的手，語重心長道，“陛下如此厚愛，你更要謹言慎行，莫要辜負圣恩。”

這話聽著是關心，實則是警告。蕭賓月心中冷笑，面上卻乖巧應下：“孫女謹記祖母教誨?！?

一旁站著的蕭遠道神色復雜——他既欣喜于女兒得寵可能帶來的家族利益，又恐懼于永和帝對長孫霜那份執(zhí)念會牽連蕭家。此刻看著蕭賓月那張與亡妻越發(fā)相似的臉，他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。

“父親?！笔捹e月轉(zhuǎn)向蕭遠道，故意問道，“女兒受封縣主，父親不高興嗎？”

蕭遠道強擠出一絲笑容：“自然高興，只是……”他欲言又止，最終只干巴巴道，“你要謹守本分?！?

“女兒明白?！笔捹e月笑得溫婉，目光卻掃向站在角落的趙茜柔母女，“說起來，還要多謝大姐姐。若非她'舍身'入宮為瑤美人，這縣主的恩寵也輪不到女兒頭上呢?！?

趙茜柔臉色瞬間鐵青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蕭玉環(huán)更是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尖聲道：“二姐姐這話什么意思？！”

“環(huán)姐兒！”老夫人厲聲呵斥，“不得無禮！”

蕭賓月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孫貴妃賞的翡翠鐲子，故意在陽光下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：“貴妃娘娘說了，我如今是縣主了，身份不同往日?！彼聪蜈w茜柔，笑意盈盈，“母親覺得這鐲子好看嗎？”

趙茜柔胸口劇烈起伏，卻不得不強忍怒火：“好……好看！”

“對了，”蕭賓月恍然想起什么似的，“貴妃娘娘還問起大姐姐在宮中的境況呢?！彼龂@了口氣，“可惜瑤美人似乎不得圣心，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！”

這句話徹底擊潰了趙茜柔的理智。她猛地站起身，卻被蕭遠道一把拉?。骸皦蛄?！還嫌不夠丟人嗎？！”

老夫人冷眼看著這場鬧劇，忽然對蕭賓月道：“月姐兒，隨我去佛堂一趟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