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瑤光院內(nèi)，鎏金銅鏡映出蕭玉瑤那張姣好的面容。她伸出染著蔻丹的指尖，輕輕觸碰額頭那道月牙狀的疤痕，眉頭立刻擰成了結(jié)。

“翠柳，藥呢？”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。

翠柳連忙捧來那個白玉盒子，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：“大小姐，這是今早剛送來的雪肌膏?！?

蕭玉瑤盯著盒中淡綠色的膏體，鼻尖縈繞著清冽的藥香。她冷哼一聲：“那群大夫真是廢物，拖了這么久才配出來。”說著，她用玉板挑起一小塊，對著銅鏡仔細涂抹在傷疤上。

膏體觸膚微涼，蕭玉瑤滿意地瞇起眼。“再去取些來。”蕭玉瑤突然開口，“這么點怎么夠用？我要一日涂三次?！?

翠柳身子一顫：“可是張府醫(yī)說……”

“啪！”一個耳光重重甩在她臉上。

“賤婢！你也敢教訓(xùn)我？”蕭玉瑤尖利的指甲在翠柳臉上留下幾道紅痕，“滾去再取三盒來！”

翠柳捂著臉退下時，蕭玉瑤隱約覺得傷處有些發(fā)癢，她以為是新藥見效，得意地勾起唇角：“看來這方子果然不錯?！?

當天晚上，燭火搖曳中，蕭玉瑤第三次涂抹藥膏。她對著銅鏡左看右看，總覺得疤痕似乎淡了些。

“明日多涂幾次?！彼匝宰哉Z道，“定要快些好起來。”

“嘶——”蕭玉瑤突然倒吸一口冷氣。正在為她梳頭的翠柳嚇得手一抖，玉梳掉在了地上。

“大小姐？”

蕭玉瑤煩躁地拍開她的手：“這藥怎么越來越疼？”她對著銅鏡仔細查看，發(fā)現(xiàn)傷疤邊緣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。

翠柳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，最近她一直小心翼翼，生怕惹得蕭玉瑤不高興，落得和翠濃一個下場：“要、要不要請府醫(yī)來看看？”

“廢物！”蕭玉瑤厲聲喝道，“這點疼算什么？再去取兩幾盒來！”

翠柳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退下。

次日夜里，蕭玉瑤從睡夢中驚醒，臉上傳來陣陣刺痛。她摸到自己的臉，頓時尖叫出聲——

“啊——！”

值夜的翠柳從腳踏上滾落，顧不得膝蓋撞在青磚地上的疼痛，連滾帶爬地撲到床前：“大小姐？大小姐怎么了？”

帳內(nèi)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，蕭玉瑤的聲音顫抖得不成調(diào)：“鏡、鏡子...快拿鏡子來！”

翠柳手忙腳亂地捧來鎏金纏枝銅鏡，掀開紗帳的瞬間，一股混合著血腥與腐臭的氣味撲面而來。她下意識屏住呼吸，卻在看清帳內(nèi)情形時驚得倒退三步——銅鏡“咣當”一聲砸在了地上。

“廢物！”蕭玉瑤劈手奪過銅鏡，卻在看清鏡中倒影時僵住了。

銅鏡里，那張曾經(jīng)艷冠京華的臉此刻猙獰如鬼。右邊額頭上原本淡粉色的疤痕已經(jīng)變成了紫黑色，邊緣潰爛翻卷，黃濁的膿水正順著下巴滴落在錦被上。

“怎么會這樣……怎么會這樣！”蕭玉瑤的聲音顫抖得不成調(diào)，她猛地抬頭，赤紅的雙眼死死盯住翠柳，“你——是不是你！是不是你在藥里動了手腳？！”

翠柳腿一軟，直接跪倒在地：“大小姐明鑒！奴婢、奴婢真的只用了府醫(yī)送來的雪肌膏??！”

蕭玉瑤一把抓起枕邊的白玉藥盒砸向她：“那我的臉怎么會爛成這樣？！”

藥盒砸在翠柳額頭上，登時破開一道口子，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下?？伤桓也粒皇嵌吨峙跗鹚幒?，顫聲道：“大小姐若不信，可叫府醫(yī)來驗……”

翠柳低垂著頭，心跳如擂鼓。

她突然想起，前日她去取藥時，曾在青石小徑上被劉嬤嬤撞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