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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月姐兒……”老夫人喃喃自語，“你這是要借我的手……”

夜色漸深，蕭賓月獨自在房中搗藥。養(yǎng)顏膏的清香掩蓋不住血藤末粉的腥氣，她將混合好的藥膏輕輕涂在臉上，紅疹頓時更加鮮艷。

“小姐何必如此？”春桃紅著眼眶問，“老夫人明明已經(jīng)……”

“你以為祖母真信了？”蕭賓月輕笑，“她老人家什么風(fēng)浪沒見過？或許她信了是蕭玉瑤暗害我的，可是她又怎么會看不出我也是故意中計的呢？”

蕭賓月心里暗想：這樣連環(huán)計才有意思！

夏荷端來清水，為蕭賓月凈手，小丫頭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：“可是春桃說的沒錯??！老夫人就算信了是大小姐害的小姐去不了賞花宴，卻也沒有過多責(zé)罰，甚至一句話都不曾斥責(zé)過！”

蕭賓月仔細(xì)地擦了擦手淡淡道：“等賞花宴回來就知道了！”

數(shù)罪并罰才能發(fā)揮最大的效果！

銅鏡映出她此刻的模樣——紅疹遍布的臉頰！前世的這次宴會不僅蕭玉瑤得了太子的青眼，連她蕭賓月也在宮中留了不錯的名聲，否則的話后來即使蕭玉瑤想要自己替代她進(jìn)宮，若是沒有永和帝的點頭，怕也是不成的。

所以這一世，為了避免再成為永和帝的女人，蕭賓月便杜絕任何進(jìn)宮的機(jī)會！

只是此時的她還不知道，她能最后斗倒皇后，入主中宮，新皇登基后成為太后，從來不是因為她蕭賓月這個人，也不是因為她背后的戶部尚書府！

果然，蕭老夫人特意召蕭賓月去松鶴院抄經(jīng)，卻只字不提疹疾之事。只是臨走時，塞給她一個繡著松鶴紋的香囊。

“你母親在世時最愛這個味道?！崩戏蛉艘馕渡铋L地說，“戴著它，疹子會好得快些。”

蕭賓月恭敬接過，指尖觸及香囊內(nèi)的硬物——是一枚田黃石小印，刻著“長孫”二字。這是老夫人在告訴她：我看穿了你的把戲，但選擇成全。

蕭賓月將翡翠手中的茶盞接了過去，奉給蕭老夫人：“祖母，孫女不愿意家宅不寧！更何況我這身子即使進(jìn)宮也是污了貴人的眼，丟了尚書府的臉面！何不成全大姐姐她們，我不愿爭這些！”

蕭老夫人的手指在茶盞邊緣頓住了。青瓷盞中的龍井茶湯微微晃動，映出她驟然銳利的眼神。

“月姐兒。”她緩緩放下茶盞，腕間的沉香木佛珠發(fā)出“咔嗒”輕響，“抬起頭來?！?

蕭賓月依言抬頭，恰到好處地讓一縷碎發(fā)垂落在紅疹未消的頰邊。陽光透過雕花窗欞，在她臉上投下細(xì)碎的光斑，愈發(fā)顯得那些疹子觸目驚心。

“好一個'不愿爭'?！崩戏蛉撕鋈惠p笑，枯瘦的手指撫過案上的《女誡》，“你母親當(dāng)年跪在這里，說的也是這句話?！?

蕭賓月瞳孔微縮。其實對于自己的母親，這兩世加起來，自己已經(jīng)經(jīng)歷了十七年喪母之痛了。

翡翠悄無聲息地退到門外，將空間留給這對祖孫。屋內(nèi)的沉水香燃到第三刻時，老夫人突然開口：

“這紅疹，你是故意讓瑤姐兒得逞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