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煙酒不分家

大副訕訕地解釋了一句，“在我們大明，皇帝就是龍，真龍?zhí)熳??！?lt;/p>

萊昂恍然大悟，正要再問幾句，只見大副一個(gè)轉(zhuǎn)身就不見了。</p>

馬上要靠岸了，人家是大副，很忙很忙的。</p>

馬塞洛好奇地問道：“萊昂，剛才那位大副在說什么？”</p>

“講了這個(gè)港口的故事，說他們的皇帝是龍的化身。”</p>

“龍的化身？為什么大明人會把他們至高無上的皇帝，認(rèn)為是龍？多么邪惡的怪物！”</p>

“侯爵大人，不同文明有不同的信仰。在明國人眼里，龍是至高無上的，是主宰一切的神靈?！?lt;/p>

萊昂意味深長地說道，“侯爵大人，明國有句古話，叫入鄉(xiāng)隨俗。”</p>

馬塞洛若有所思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“對，我們是應(yīng)該入鄉(xiāng)隨俗?！?lt;/p>

盧溪號在碼頭上停靠穩(wěn)，搭好跳板，有邊境局警官上船檢查證件，檢查完后，船長對萊昂和馬塞洛說道：“兩位先生，你們可以到港區(qū)到處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請務(wù)必記住，我們的船在明天早上九點(diǎn)鐘開船，希望兩位不要耽誤船期。”</p>

“謝謝船長。”</p>

萊昂表示了感謝，帶著副官孔多塞匆匆上岸，找了一輛馬車，直奔港口區(qū)的酒樓，那里消息最靈通。</p>

馬車把兩人來到一座六層樓的建筑面前，金碧輝煌，富麗堂皇。</p>

“兩位客官，這是港口區(qū)最大的酒樓，在這里打聽消息，肯定沒錯(cuò)了。”</p>

萊昂和孔多塞下了馬車，仰頭看了一眼懸在三樓的匾額，飛龍舞鳳寫著三個(gè)大字，“薰香樓”。</p>

走進(jìn)大廳，一股熱浪撲面而來。</p>

“你個(gè)撲街在這里！”</p>

“丟你個(gè)老母，我不在這在哪里？”</p>

“好久不見，可想死我了?！?lt;/p>

“呸呸，百無禁忌，大吉大利。塞林木，老子明天就要出海，你在這里給我說死啊死的?！?lt;/p>

“西八，東倭婢女急缺啊，那些東倭大名再也榨不出人來了，可我手里還有上百張單子要交貨?！?lt;/p>

“靠北??！東倭婢女有什么好的？有波斯和天竺好嗎？</p>

我跟你們說，波斯和奧斯曼商人聯(lián)手選了兩位佳麗，說是破落的王公貴女，國色天香，想要獻(xiàn)給皇上?！?lt;/p>

“還有這事？”</p>

“皇上御極五年，后宮從做太子那會，到現(xiàn)在沒添過人，下面的臣子們都看得過意不去?！?lt;/p>

“那是，皇上如此克制，下面的人怎么好意思多納幾位妾室？不過后宮可不好進(jìn)啊。”</p>

“所以說波斯和奧斯曼商人在走楊金水的門路”</p>

“那不是給貴妃添敵手了？能答應(yīng)嗎？”</p>

“你這就不明白，正因?yàn)橘F妃是貴妃，所以.”</p>

“諸位，諸位！”掌柜的笑瞇瞇地拱手說道，“國事、天下事，大家盡可議論指點(diǎn)，但是西苑里的事，諸位就少說為妙，說漏了嘴，就是大不敬，給自己招禍?！?lt;/p>

眾人靜靜地聽完后，沉寂了十幾秒，馬上又恢復(fù)了熱鬧。</p>

“老王，艮洲、巽洲那邊，真的有金子？”</p>

“據(jù)說是北邊有金子，南邊有銀子，中間有金銀珠寶.”</p>

“據(jù)說早讓西班牙人占了？”</p>

“胡說，那塊地早上千年就被殷商遺民占了去，是西班牙人欺負(fù)他們。殷商遺民，炎黃子孫，同祖同宗，我們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欺負(fù)嗎？”</p>

“夯家鏟！打他個(gè)老母！”</p>

“老李，聽說西邊有個(gè)叫鄂羅斯的敢跟咱吹胡子瞪眼睛？”</p>

“也叫莫斯科公國，窮橫窮橫的！”</p>

“必須收拾他，叫他知道馬王爺幾只眼！明兒我就買張南京足球聯(lián)賽的彩票去，為咱西征將士添幾發(fā)鉛彈?！?lt;/p>

“那你還不如多抽兩盒紅日香煙?！?lt;/p>

“紅日香煙好抽，可真抽不起啊?！?lt;/p>

各地方言，喧囂不休，紛紛然然地從四面八方向萊昂的耳朵里涌來，里面包含著大量的信息，讓他興奮不已。</p>

可憐萊昂的大腦，由于語言關(guān)的阻礙，對涌進(jìn)來的各種信息處理起來非常遲緩，腦子轉(zhuǎn)得幾近要沸騰了。</p>

最后萊昂還是放棄了，信息太龐雜，各地方言差異太大，自己的腦子運(yùn)算能力太弱，根本處理不過來。</p>

“掌柜的好！”</p>

掌柜見到萊昂，笑瞇瞇地拱手回道：“客官好，你是葡萄牙人？”</p>

“是的，我是葡萄牙的使節(jié)?！?lt;/p>

“嘿，你這官話，說得真地道，比那幾個(gè)撲街的廣佬說得還要地道?！?lt;/p>

掌柜沒被萊昂的“官方身份”嚇到，只是話語里更加和氣。</p>

“掌柜的客氣了。我想向你打聽一個(gè)人?！?lt;/p>

“誰？”</p>

“跟我也是葡萄牙人，后來歸化貴國，加入貴國海軍，在俞將軍手下做事。姓何名塞，字奉先。”</p>

“何奉先何中校??！”</p>

萊昂驚喜地問道：“掌柜的認(rèn)識他？”</p>

“何中校是我們這里的?？?，當(dāng)然認(rèn)識?！?lt;/p>

“那你能告訴我，他住在哪里？”</p>

“不用告訴?！?lt;/p>

“啊，為什么？”</p>

“他現(xiàn)在就在這酒樓里?！?lt;/p>

“在這里？”萊昂不敢置信。</p>

“對，在三樓雅間跟幾位朋友喝酒吃飯。使節(jié)大人，我?guī)闳??！?lt;/p>

“好，謝謝掌柜的。”</p>

萊昂、孔多塞跟著掌柜的上了三樓，沿著左邊走廊走到里面，停在一間雅間門口。</p>

萊昂掃了一眼，門口掛著一個(gè)小牌子，標(biāo)注著雅間的名字，三個(gè)字，“洞庭湖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