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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邊走邊聊，顯得有些閑散，根本不像是來辦事的人。過往的人有的看了他們幾眼，還以為是戶部那個部門的官吏，出來散步。</p>

“我的大老爺，我們隆慶三年的年帳，你們稽核了半年，我們在京師足足等了半年，眼下萬歷元年都要過去了，我們隆慶三年的年賬還沒稽核完，這可怎么辦？”</p>

前面?zhèn)鱽砺曇?，四人舉目一看，有兩位綠袍官吏站在一處辦公室門口，拱手作揖苦苦哀求道。</p>

一位綠袍小吏端著一杯茶，慢條斯理地說道：“沒辦法，我們稽核司忙啊。</p>

以前二十二省年賬，二十二個清吏司稽核，還忙得半死?，F(xiàn)在全要我們稽核司稽核，還要跟預(yù)算司對賬決算賬目，怎么忙得過來？</p>

等著吧。”</p>

“上官老爺，我們貴州布政司，事最少，賬目最簡單，卻被拖到最后，實在說不過吧?！?lt;/p>

“有什么說不過的？以前二十二本賬簿二十二個衙門，現(xiàn)在二十二本賬簿一個衙門，不都能說得過去了。</p>

你這事，有什么說不過的。”</p>

稽核司的小吏說完，轉(zhuǎn)頭跟同僚打招呼，“老瓦頭，今兒晚上去哪里喝酒去？”</p>

“嘿，林有才，你小子趁著王部堂不在，又開始偷懶了。”</p>

“瑪?shù)?，現(xiàn)在老子一個人要干幾個人的活，俸祿又不見漲。老子那么拼命個幾把毛??！”</p>

“你這小子全是屁話，你現(xiàn)在能多多少活嗎？小心點，聽說張首相盯考成法盯得緊，你如此懈怠，去年的年賬都過去半年了還未稽核，抓到了鐵定是典型。</p>

小心點?！?lt;/p>

“老子小心個幾兒眼！戶部典型多了去，不缺老子這一個。說吧，晚上去哪里喝酒，順便打兩圈馬吊?！?lt;/p>

“好啊，好啊，一說到馬吊老子就手癢了。我去打聽下，要是王部堂今天不回來，我們早點溜?！?lt;/p>

那兩位貴州布政司的綠袍小吏跟在林有才后面，陪著笑臉說著好話。</p>

林有才頭也不轉(zhuǎn)地跟同僚說話，完全把兩人當(dāng)空氣。</p>

呂調(diào)陽搖了搖頭：“隆慶三年的年賬這時都沒稽核，這稽核司的人，也太懈怠了?！?lt;/p>

張居正氣得臉色微青。</p>

“原來是貴州布政司，難怪他們被刁難。”方逢時搖了搖頭。</p>

呂調(diào)陽轉(zhuǎn)過頭來好奇地問道：“難道還有什么說法嗎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