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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國泰和高策看了他一眼。</p></p>

明軍這陣勢，最能打的水陸大軍全部派了出來，天下誰扛得?。客蝗?，山腳下傳來急促的馬蹄聲。</p></p>

“誰來了？”</p></p>

“應該是肅慎軍索倫左營追剿順川、德川亂賊回來了?！?lt;/p></p>

過了幾分鐘，三人急匆匆地沿著山路走上來。</p></p>

為首的是肅慎軍參將李大勇，身后是守備兼索倫左營統領張二河，以及鄂虎生。</p></p>

鄂虎生，原名額納呼，是周國泰在抄掠海西時，收留的一支虎爾哈殘部的少年。</p></p>

虎爾哈部跟海西女真人有所不同，他們自稱達呼爾（達斡爾），而海西和建州女真則把他們和鄂溫克、鄂倫春等北山野人、使鹿人一起通稱為索倫人。</p></p>

官府收編他們后，以依照女真人的音譯，將其部稱為索倫左右營。</p></p>

三人走近，周國泰、魏建平和高策聞到濃郁的血腥味，鼻子吸了吸，發(fā)現是從鄂虎生身上發(fā)出來的。</p></p>

鄂虎生只不過十四歲，可是天生神力，騎射精湛，單打獨斗，在建州女真人算得上佼佼者的李大勇和張二河不一定能打得過他。</p></p>

周國泰厲聲喝問道：“虎生，你是不是違反軍紀，虐殺賊軍？”</p></p>

鄂虎生馬上答道，“我沒有！”</p></p>

他是周國泰的親兵，被派出去歷練。</p></p>

肅慎軍上下他誰都不服，唯獨就畏懼周國泰一人。</p></p>

“李大勇，怎么回事？”</p></p>

“都指揮使，我們在順川山中，遇到賊軍占據山寨負隅頑抗。那里地形險要，我們一時奈何不了他們。</p></p>

虎生背著弓箭和長刀，從后山懸崖那里爬了上去，然后從后山殺到前山寨門，在兩三千賊軍里殺了個貫通。</p></p>

我們上去時，他一身上下全是血，就像是泡在血池子里撈出來的。隨意清點了一下，差不多殺了一兩百個賊軍。其余的賊軍都被他嚇破膽，不敢靠近。</p></p>

好幾個被俘的賊軍被他拿眼睛一瞪，嚇得屎尿失禁。血腥味好幾天都沒散去，我特意給他燒了一鍋熱水洗了澡，才稍微好點?！?lt;/p></p>

聽說鄂虎生沒有違反軍紀，還立下軍功，周國泰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</p></p>

“好樣的，有出息了?！?lt;/p></p>

鄂虎生裂開嘴笑了。</p></p>

高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不錯，以后比我們都有出息?！?lt;/p></p>

魏建平也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好，長大了，明年叫你泰哥給你說房媳婦，腰粗屁股大，一年給你生個大胖子，生足一個班。”</p></p>

鄂虎生眼睛一亮，嘴巴裂得更寬，笑得更加開心。</p></p>

大家都笑了。</p></p>

周國泰在他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，“你們不要看他傻乎乎，裝著憨厚。這小子鬼精鬼精的。</p></p>

當初他們部落的男丁都被圖們汗忽悠下山，他察覺到不對，覺得圖們汗是拿他們當替死鬼，于是就裝病沒有去。</p></p>

幸好他裝病沒去，要不是有他在，整個部族都得完蛋?！?lt;/p></p>

被揭穿的鄂虎生也不惱，嘿嘿地憨厚一笑，“光有力氣，沒有耐心和智慧，是成不了好獵人的?！?lt;/p></p>

魏建平哈哈大笑：“長能耐了，以為天下第一。等東征打完，叫你泰哥送你去清河士官學校，讓你看看”</p></p>

魏建平轉頭問道：“那句詩詞怎么說來著？就是英杰人才特別多的意思?！?lt;/p></p>

“巨海納百川，麟閣多才賢?！?lt;/p></p>

“差不多這個意思吧?！?lt;/p></p>

“卓吾先生怎么看上你這個不學無術之徒的？”</p></p>

幾人嘻嘻哈哈說笑了一番，突然有副官跑來稟告：“都指揮使，海軍的炮船來了。”</p></p>

“這么快！”</p></p>

周國泰大喜，率先沖到挑臺上，其余人也嘩嘩地跟著沖了上來。</p></p>

咔咔聲響，有單筒望遠鏡的紛紛掏出來，拉長鏡筒。</p></p>

沒有的就直接上肉眼。</p></p>

玄妙山臨江，地勢又高，數十里江面一覽無遺。只見西南邊的江面上，緩緩駛過來一列船只。</p></p>

“吳淞海船，應該在兩千噸左右?！?lt;/p></p>

“嗯，兩千噸是目前這段大同江能行駛的最大噸位海船了。”</p></p>

“火炮不少啊，一艘船單舷應該有二十多門火炮，口徑看著不小?！?lt;/p></p>

“可惜，不是世子大帆船，那個炮擊起來更帶勁?！?lt;/p></p>

“知足吧。”</p></p>

“一艘，兩艘十五艘，海軍威武！真大方！”</p></p>

在他們的議論聲中，十五艘吳淞海船在平壤城十里外的江面上，靠南岸停泊。</p></p>

周國泰大喊道：“參謀官！”</p></p>

“卑職在！</p></p>

“派人去聯絡海軍指揮使，就說本將邀請他到指揮所會面，商談攻城事宜。”</p></p>

“是！”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