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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根子在這里。</p></p>

朱翊鈞從一念公學出來后，又去了國子監(jiān)，與李贄見了面，聊了半個多時辰，又轉去白塔學院，在那里跟太府寺寺卿王國光聊了聊，議定改組欽天監(jiān)之事?！巴跚?，《大統(tǒng)歷》頌行兩百多年，中有許多誤差肉眼可見，不改不行?！?lt;/p></p>

“殿下所言極是。歷法涉及到農耕之事，乃國之根本。既然《大統(tǒng)歷》有誤，當勘誤糾錯，編寫新歷法?！?lt;/p></p>

“編寫新歷法需要做很多事情，也需要許多精密機器測量天象，需要精通算學之才算天時。孤決定欽天監(jiān)分設天文所、數(shù)學所、物理所、化學所和機械所，從各處征集數(shù)學、物理、化學和機械高人入所?！?lt;/p></p>

幾年工商大興，以及暗地里的科學基礎知識普及教育，確實涌現(xiàn)出一批能工巧匠和數(shù)學、物理、化學和機械天才，現(xiàn)在把他們集中在欽天監(jiān)各專業(yè)所里，打著編寫新歷法的旗號，繼續(xù)鉆研自己提供的高一階的數(shù)學、物理和化學知識。</p></p>

“王卿，你兼任欽天監(jiān)正，此事你要抓緊辦好了。”</p></p>

“遵令旨！”</p></p>

出了白塔學院，李瑄、陳承德、陳承宗有事先回去了。</p></p>

朱翊鈞在蕭如薰、王逢猛、祁言和方良的陪伴下，繼續(xù)逛街。</p></p>

“公子?！狈搅驾p聲說道。</p></p>

“什么事？”</p></p>

“公子，奴婢覺得有人在暗中吊著我們?！?lt;/p></p>

朱翊鈞眉頭一挑，頭也不回，如常地繼續(xù)往前走。</p></p>

“季磬，虎臣，你們察覺有異常嗎？”</p></p>

蕭如薰搖頭答道：“公子，我只擅長追蹤別人，被別人追比較少，沒有察覺到異常?！?lt;/p></p>

王逢猛說道：“公子，我剛才也覺得不對。來者很謹慎，離我們比較遠?！?lt;/p></p>

朱翊鈞轉頭看到一處酒樓，指著說道：“我們進這里，先吃午餐，順便看看他們是不是跟進來了，準備抓人?！?lt;/p></p>

“是！”</p></p>

這家酒樓不大，雅間都滿了，朱翊鈞也不以為然，選了一張偏一點的桌子坐下。</p></p>

點了幾個菜和米飯，就等著上菜。</p></p>

“聽說了嗎？”</p></p>

旁邊有人在議論著。</p></p>

“聽說什么？”</p></p>

“一念公學今天上午出大事了?！?lt;/p></p>

“什么大事？”有人好奇地問道。</p></p>

一念公學門口數(shù)千人打架，還有禮花綻開，肯定驚動了京城好事之人。</p></p>

“鼎德書院和文昌書院學子們，趁著一念公學的人去西山看球賽，打上門去想一雪前恥，結果被留在公學的學子暴打了一頓。兩三百人追著兩千人打，鼎德書院和文昌書院真是丟死臉了?！?lt;/p></p>

有人幸災樂禍：“哈哈，那些儒生學子，一脈相傳，渾身上下最厲害的就是那張嘴！真要打起來，只恨沒長七八條腿！”</p></p>

有秀才模樣的人搖頭道：“真是有辱斯文，要文會，不要武斗！”</p></p>

另外幾人連忙附和道：“就是，讀書人就是要講斯文，這樣暴烈，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。”</p></p>

一位老者呸的一聲，“你們這些窮酸秀才，閉嘴吧！看看你們，讀書讀成什么樣子，鐵灰的臉，目光呆滯，一個個跟行尸走肉一般，毫無生氣。</p></p>

一念公學群架時，老漢我就在旁邊，看得真真的。好！一個個就像小老虎似的，這樣的人，才是我大明的希望?！?lt;/p></p>

朱翊鈞轉頭看向老漢，目光閃爍，若有所思。</p></p>

吃完飯，一行人離開，方良稟告道：“那些人十分機警，沒有跟進酒樓里，遠遠地就散匿了?！?lt;/p></p>

“叫宋公亮和馮保繼續(xù)查?！?lt;/p></p>

“是?！?lt;/p></p>

第二天一早，首輔李春芳召集內閣閣老，還有禮部尚書葛守禮、太常卿李贄、順天府尹劉應節(jié)，討論一念公學群架事宜。</p></p>

葛守禮要求嚴懲一念公學和鼎德書院、文昌書院雙方帶頭的，李淳明、沈萬象、王用汲和沈一貫、朱賡、沈鯉、許國全部嚴懲，“各打四十大板”。</p></p>

李贄堅決反對，他認為此事是鼎德書院和文昌書院主動挑釁，受辱也是自討的。要嚴懲也該嚴懲此事煽動者沈一貫、朱賡、沈鯉和許國，李淳明、沈萬象和王用汲不僅無過，還守校有功。</p></p>

這事就擰上了，兩人在內閣吵得跟斗雞一樣。</p></p>

陳以勤完全站在葛守禮這邊，甚至還覺得沈一貫、朱賡、沈鯉和許國被打得有點慘，現(xiàn)在還躺在京師醫(yī)院里，應當減輕懲罰，結果被李贄又是一頓噴。</p></p>

李春芳、張居正和趙貞吉表態(tài)中立，表示不偏袒任何一方，但言語間，張居正傾向于葛守禮，雙方各打四十大板。</p></p>

李春芳傾向于陳以勤，舊學吃虧了，出于仁義道德，懲罰應當減輕。</p></p>

趙貞吉偏向李贄，但不明顯。</p></p>

高拱卻堅定地站在李贄這邊，旗幟鮮明地支持他，這讓其他幾位閣老和葛守禮大為吃驚。</p></p>

僵持不下時，有書辦來稟告：“各位老先生，西苑來人了?！?lt;/p></p>

李春芳連忙說道：“快請！”</p></p>

祁言走了進來，微笑著拱手行禮：“各位老先生，咱家奉殿下令旨，給諸位背一段他即興寫的賦詞?！?lt;/p></p>

咱們這位千歲爺還有這才華？</p></p>

李春芳等人面面相覷，靜靜地聽著。</p></p>

祁言清了清嗓子，大聲背道。</p></p>

“少年智則國智，少年富則國富；少年強則國強.少年雄于天下，則國雄于天下。</p></p>

紅日初升，其道大光。</p></p>

乳虎嘯谷，百獸震惶。</p></p>

鷹隼試翼，風塵翕張。</p></p>

美哉我少年中國，與天不老！壯哉我中國少年，與國無疆！”</p></p>

念完后，祁言拱手道：“諸位老先生，咱家告辭了。”</p></p>

看著祁言的背影，李春芳等人目光閃爍。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