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固如金湯的升龍城

雨又開始下，嘩嘩聲就像全世界只剩下這個聲音，</p>

潘應(yīng)龍穿著蓑衣戴著斗笠，站在一處山丘上，身后站著同樣穿蓑衣戴斗笠的吳惟忠、王小富等人。</p></p>

“洮江入海，分十余條河道，悉數(shù)在升龍府以北分路。主河道分南北兩路，北路過海陽以北直入下龍灣。南路過興安直下太平島。</p></p>

其余河道大小不一，升龍城以西十五里，有一條分支，寬不過三百米，深不過十余米，叫春梅河，蜿蜒不到百里，又匯入南路主道。</p></p>

我們破城之計，就在這條河道上?！?lt;/p></p>

王小富出自軍戶百戶世家，兵書是自小熟讀的，聽到潘應(yīng)龍這么一說，頓然開悟。</p></p>

“參軍要行水計，以大水倒灌升龍城?！?lt;/p></p>

潘應(yīng)龍哈哈一笑，對吳惟忠說道：“吳總兵，你麾下兄弟有勇有謀??！”</p></p>

吳惟忠嘿嘿一笑，“那是自然，都隨我?！?lt;/p></p>

潘應(yīng)龍繼續(xù)說道：“我叫測繪隊圍著升龍城測繪周邊的地形。升龍城一帶地勢平坦?，F(xiàn)在是雨季，江面高漲，現(xiàn)在升龍城周圍陸地，比江面只高個一兩米。</p></p>

西邊略高，只比洮江江面高了三四米，北面最低，只比江面高不到半米。</p></p>

我軍圍城，在升龍城外掘了兩道壕溝，壘了一道高二十米的土壩。這幾日，我們動員安南二十萬民夫，冒著大雨，把土壩加固，悄悄改了壕溝，從西直通北門。</p></p>

現(xiàn)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(fēng)！”</p></p>

說完，潘應(yīng)龍眼睛盯著王小富，吳惟忠及其身后將領(lǐng)們也隨即看著王小富。</p></p>

王小富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，大聲道：“參軍，請下令，讓屬下干什么？”</p></p>

“讓你玩命！”潘應(yīng)龍大聲說道，“不管最后能不能活下來，王小富，你和你的兄弟，都是破升龍城，滅安南莫氏的首功！”</p></p>

王小富默然十幾息，拱手對吳惟忠和潘應(yīng)龍說道：“愿為大明誓死效命！”</p></p>

潘應(yīng)龍和吳惟忠打頭，其余將領(lǐng)們一起，彎腰拱手，對著王小富作長揖。</p></p>

大雨更大，打著眾人身上，雨水冰冷，但大家的心，卻逐漸發(fā)燙。</p></p>

春梅河面上，升龍城西南二十多里，正好有一處拐彎，河面變窄。</p></p>

河面上有蜈蚣船來回地行駛，河岸兩邊各聚集著數(shù)百上千人，在大雨中奔走忙碌著。</p></p>

河岸兩面泥地里，密密麻麻打下了兩三百根木樁，粗繩在木樁上繞了一圈又一圈，然后全部系在六條鐵鏈上。</p></p>

鐵鏈橫穿江面，直通到對岸，也被如此這般緊緊系在兩三百根木樁上。</p></p>

“鐵鏈鎖江?。∵@么長的鐵鏈，費了多少鐵啊。”有人一邊忙碌一邊議論著。</p></p>

“反正把輜重營的鐵都收刮干凈了，甚至還熔了二十幾門大炮。幸好下龍灣那邊多煤，多修直爐，緊趕慢趕才鑄好這六條鐵鏈。”</p></p>

“對面搖旗了，叫我們合力把鐵鏈拉緊?！庇腥舜舐曊泻簟?lt;/p></p>

有節(jié)奏的號子聲在兩邊河岸上響起，穿透雨聲，回蕩在河面上。</p></p>

鐵鏈被慢慢拉起來，懸在河面上兩條，半隱在河面上的一條，還有三條沉在水里。此時可以看到，六條鐵鏈上，互相之間還橫掛著略細一點的鐵鏈，交織成一張張鐵網(wǎng)。</p></p>

現(xiàn)在河面上的兩條鐵鏈上系滿了紅色布條，在雨水河水渾然一色中格外顯眼。</p></p>

兩邊搖旗通訊，確認無誤后，一人打出一發(fā)信號彈。紅色的信號彈在大雨中飛行，刺破灰蒙蒙的雨幕，顯得格外刺眼。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