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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戴圓盤鐵盔，腳蹬抓地布鞋。醒目的是腰帶上左邊是刺刀皮鞘，右邊是彈藥盒。手持世子滑膛槍，長長的刺刀閃著寒光。</p></p>

以隊為單位列成長方形隊陣，隊陣旁站著六位十五六歲的少年，穿著差不多的衣服，四位斜挎著一面腰鼓，兩位手里拿著長笛。一面面軍旗在他們頭頂上飄揚(yáng)。</p></p>

在一個個隊陣之間，擺著一門門六斤炮，架在炮車上。前面是四匹馬拉著的車廂，坐著炮手，放著彈藥，后面鉤子拉著炮車。</p></p>

“軍容威嚴(yán)肅穆，斗志昂揚(yáng)，士氣高漲。嗯，好！”朱翊鈞贊了一句。</p></p>

“謝殿下夸贊，殿下這邊請?！?lt;/p></p>

薛易把朱翊鈞一行人領(lǐng)到校場旁邊的高臺處，這里高六米，看得很遠(yuǎn)，前面用木頭搭了一排柵欄，柵欄后面堆著高高的沙袋。</p></p>

大家心里清楚，子彈亂飛，不會長眼。</p></p>

“薛參將，這次操演火炮要真開炮嗎？”徐渭問道。</p></p>

“回徐侍郎的話！這次操演，步兵火槍用真彈藥，炮兵只放藥不放彈丸。末將連同軍官團(tuán)來回檢查了三遍，奉宸司今早還查過兩遍?！?lt;/p></p>

大家滿意地點點頭。</p></p>

朱翊鈞在座椅上坐下，對薛易說道：“薛參將，操演開始吧?！?lt;/p></p>

“遵令！”</p></p>

薛易拱手行禮后，站出去揮了揮令旗，在臺前待命的幾位軍校拉住轡頭，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，開始傳令。</p></p>

“全團(tuán)準(zhǔn)備！”</p></p>

嘀嘀的銅號聲吹響。</p></p>

站在隊伍旁邊的隊正開始下達(dá)口令，士兵們把滑膛槍扛上肩。各隊的鼓聲敲響，笛子吹奏，士兵們踩在鼓點，開始一排排前進(jìn)。</p></p>

鼓聲是保持隊形節(jié)奏，笛子是讓士兵們舒緩緊張心情。</p></p>

一個步兵團(tuán)十二個隊，也就是十二個隊陣，走著走著，走成了兩條長線隊列。前后相隔三十余米。</p></p>

校場高臺是坐北朝南，官兵們列隊由東向西前進(jìn)。</p></p>

走了一百米，火炮隊搶先布好炮位，開始放炮。一聲接著一聲，震耳欲聾，一團(tuán)團(tuán)硝煙不停地噴出，但是沒有彈丸打出來。</p></p>

按照操典手冊，進(jìn)攻時火炮隊打的是獨彈或開花彈，打得遠(yuǎn)，要不在對方密集的隊形打出一條血路，要不炸倒一片。</p></p>

防御時打的是霰彈，那玩意打出去就是一面，鬼神辟易。</p></p>

火炮放了三輪，步兵們走了上來。</p></p>

“立定！”隊正們給各隊下達(dá)口令。</p></p>

三聲急促的鼓聲，士兵們站定，一隊剛好三排。</p></p>

鼓聲笛子聲停止。</p></p>

“裝彈藥！”</p></p>

隊正繼續(xù)下達(dá)口令。</p></p>

正常情況下士兵們已經(jīng)裝填好彈藥，今天是操演，要讓太子殿下看清楚全過程，一些程序稍微改了改。</p></p>

士兵們從腰帶右邊的皮革盒子里取出一管紙。它是用油紙包裝好的定裝彈藥。</p></p>

士兵先把燧發(fā)擊錘扳開，用嘴巴咬破紙筒一角，把火藥倒進(jìn)引藥池里，再把燧發(fā)擊錘扳回原位，以免誤擊發(fā)。</p></p>

接著把剩下的大部分火藥倒進(jìn)槍膛里，最后把鉛丸和油紙一起塞進(jìn)槍膛里，再取下通條，伸進(jìn)槍膛里使勁捅了捅。</p></p>

抽出通條插回原位，雙手舉槍，隨時待命。</p></p>

“瞄準(zhǔn)！”</p></p>

第一排士兵蹲下，舉槍瞄準(zhǔn)。三排滑膛槍齊刷刷地平舉，對準(zhǔn)前方一排排的木靶，上面套了一件件皮甲、鐵甲和棉甲。</p></p>

“開火！”</p></p>

槍聲驟然齊響，像成百上千支利箭，刺破了空氣。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