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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，那修德你說，念哪首詩？”</p></p>

“我們不念詩，我們高歌一曲。”“唱什么？”</p></p>

“狼居胥山，當然要應(yīng)景唱這一曲，‘四夷既護，諸夏康兮。國家安寧，樂無央兮”</p></p>

魏建平一起頭，周國泰和高策跟著一起高唱起來，“.與天相保，永無疆兮。親親百年，各延長兮?！?lt;/p></p>

歌聲悠揚，飄蕩在遠山長水之間。</p></p>

兩天后，高策指著前面一大片丘陵草林，“根據(jù)地圖，前面是兀者所部。北邊是黑龍江，南邊是松花江和前金的上京會寧城（哈爾濱以東）?！?lt;/p></p>

周國泰點頭道：“這里我來過。左邊是兀者前衛(wèi)，這里是兀者后衛(wèi)，東北方是兀者左衛(wèi)，南邊是兀者衛(wèi)，都是成立奴兒干都司時以兀者為名設(shè)立的，早就荒廢多年。</p></p>

再向東千余里，松花江匯入黑龍江，離入海口的奴兒干都司城也不遠了。據(jù)悉海軍局春季會派遣五艘海船，按照去年跟隨我們行動的測繪隊提供的經(jīng)緯度位置，找到入?？?，再逆江而上。</p></p>

然后在阿速河（烏蘇里江）與黑龍江匯合的地方等我們。船上載有大量營建材料和工具，屆時我們利用夏季兩三個月時間，在兩河會合的原喜申衛(wèi)駐地（伯力）修筑一座衛(wèi)所城。</p></p>

那里將會成為我們扼守海西之地最東的衛(wèi)所城。”</p></p>

魏建平好奇地問道：“為何不在黑龍江入?？谛拗l(wèi)城？達江通海，多好啊?！?lt;/p></p>

周國泰搖了搖頭：“那邊太冷了，一年能有三四個月雪化暖天就不錯了。一年大多數(shù)時日都是天寒地凍，只能躲在屋子里，出門十分兇險。</p></p>

喜申衛(wèi)那里要強上一些，可通過阿速河直入長白山一帶，又可逆黑龍江松花江來到這里，深入海西腹地，也可順流直下入海?！?lt;/p></p>

高策在一旁附和道：“戎政府測繪局的人，來回衡量過，覺得控制海西之地第一階段，在喜申衛(wèi)修一城，再在松花江入黑龍江處修一城（同江），前金會寧城修一城，基本上可以掌控全局?！?lt;/p></p>

周國泰說道：“是的，遼東軍略步步為營。我聽譚督和魏撫臺說，朝廷準備在建州舊地以及部分海西舊地設(shè)吉林布政司，暫由遼東巡撫代管。筑城開荒，安置女真人?！?lt;/p></p>

突然，遠處傳來一陣女人小孩的哭泣聲。</p></p>

周國泰三人眉頭一挑，帶著親兵隊策馬跑了過去。</p></p>

走近了發(fā)現(xiàn)是一群兩百多位女真婦孺，各個衣衫襤褸，面黃肌瘦，只有二三十歲的婦人，以及七八歲到十三四歲的少年孩童，其余常見的老人和幼童一個都看不到。</p></p>

他們被上百明軍騎兵圍著，擠在一團，惶恐不安，其中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，臉上有刀疤，手持一把短刃，帶著七八個少年，站在前面。</p></p>

刀疤少年最是兇狠，咬牙切齒，要跟人同歸于盡。他身后那七八個少年也惶然不安，但是在刀疤少年的鼓勵下，勇敢地站在他的身后，手持骨矛、木棍等武器，面對著圍著他們打轉(zhuǎn)的明軍騎兵。</p></p>

周國泰揚聲問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</p></p>

“回總兵，這是一伙從山林里跑下來的海西女真人，偷了我們一匹戰(zhàn)馬，殺了吃肉，被我們尋到圍了起來?！?lt;/p></p>

“找個通譯問問?！?lt;/p></p>

“是！”</p></p>

通譯上前去，換了三四種方言，終于溝通上，然后轉(zhuǎn)頭向周國泰稟告道：“總兵，這些女真人屬于虎爾哈部的一支。</p></p>

部落里十四歲以上的男丁去年跟著圖們汗的使者南下發(fā)財去了，說是在下第一場大雪前回來，但沒有回來。</p></p>

他們在密林里躲了一個冬天，又熬了大半個春天，部落里的老人和小孩相繼都餓死病死了，只剩下這些婦人和少年”</p></p>

周國泰沉吟一會對通譯說道：“告訴他們，現(xiàn)在他們是大明子民，朝廷會給他們住處，會給他們飯吃，會給他們衣服穿。”</p></p>

通譯嘰里咕嚕說了一通，轉(zhuǎn)過來說道：“他們問，是不是要他們做奴隸？他們寧可死，也不愿意做奴隸。</p></p>

他們部族當年就是不愿做葉赫部的奴隸，才北遷到這里?！?lt;/p></p>

周國泰哈哈大笑，指著那個少年問道：“他叫什么名字？”</p></p>

“他叫額納呼，當?shù)胤窖孕±匣⒌囊馑??！?lt;/p></p>

“告訴小老虎，大明不需要奴隸，只需要勇士。”</p></p>

“總兵，小老虎問，大明勇士可以做什么？”</p></p>

周國泰答道：“告訴他，成為大明的勇士，你就會有自己的戰(zhàn)馬，自己的弓箭，自己的長刀。他的家人將衣食無憂，住有住所，他為大明流下的每一滴血，都會獲得豐厚的報酬?！?lt;/p></p>

聽完通譯的話，小老虎和同伴們面面相覷，緩緩放下手里的武器，大聲道：“勇士，勇士！”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