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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，還做了哪些？”</p></p>

“鳳洲公不知道？街面上鬧得沸沸揚揚，你不知道？”“我這些日子受太函所托，在幫他整理一些文卷，散衙后甚少出家門。今日要不是鳳磐公所請，也不會出來。”</p></p>

“他以太常寺之名上疏，整飭各地新聞報紙。以通政使司刊行的《皇明朝報》為正式邸報政報，朝廷一干詔書政令皆先刊登于此，其余報紙皆自此轉(zhuǎn)載。</p></p>

報紙新聞刊行，需太常寺核準牌照，暫時厘定《順天政報》、《民生報》、《商報》、《南京政報》、《萬勝報》等十二家報紙為核準報紙。”</p></p>

“啊，刊行報紙需要準許牌照了？”</p></p>

“對?！?lt;/p></p>

兩人說著話，來到了雅間門口，伙計在前面推門，讓到一邊。</p></p>

“兩位老爺請坐，要上什么茶？”</p></p>

“秋茶，信陽毛尖吧。”</p></p>

“好咧！兩位老爺，現(xiàn)在就點菜嗎？”</p></p>

“還有貴客未到，稍等?！?lt;/p></p>

“好咧，小的現(xiàn)在就去給兩位老爺泡茶。”</p></p>

張四維和王世貞聯(lián)袂進到雅間，轉(zhuǎn)了一圈，推開窗戶，只見外面燈火通明，亮如繁星。喧鬧聲撲面而來的，是堪比白晝一般的繁華。</p></p>

這就是夜色下的大明京城。</p></p>

“自隆慶元年，西苑傳令旨，宵禁延至子夜，京城的晚上越發(fā)地熱鬧了。”張四維感嘆道。</p></p>

“宵禁不止，利于銷金！”王世貞開著玩笑，“天子百官居于京城，天下財富往這里流，自然會日夜繁華，禁是禁不掉。</p></p>

與其讓眾人頂著宵禁，暗地里男盜女娼，還如放開了，讓你有錢自去揮霍。”</p></p>

張四維笑著問道：“這話又是西苑傳出來的？”</p></p>

“太府寺里的人說，這叫刺激經(jīng)濟。錢捂在手里，只是死物，要用起來才能流水載物，循環(huán)不息?！?lt;/p></p>

張四維捋著胡須說道：“而今國朝力行新政，工商大興。國強民富初見端倪，可是各種學說橫行亂竄，有些可謂是淫辭邪說，蠱惑人心，動搖圣教根本?！?lt;/p></p>

王世貞瞥了他一眼，長嘆一聲說道：“汪太函出使漠南前，在京城住了些日子。他到處行走查訪，有一日跟某說，相信過不了多久，國朝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動蕩！京城地方，朝堂江湖，都會受其波及?！?lt;/p></p>

“汪太函該不會是危言聳聽吧？”</p></p>

“鳳磐，你啊，心里跟明鏡似，只是不敢說，不愿說?！?lt;/p></p>

張四維沉默不語。</p></p>

王世貞揮了揮手，“好了，鳳磐不愿說，我們就不說。剛才我們說到蔡華秋入持太常寺，多行詭事，還有嗎？”</p></p>

“有，說到明天早上都說不完。某擇幾件說與你聽?！?lt;/p></p>

“鳳磐請說?！?lt;/p></p>

“他上疏，言廟祧壇墠，鬼祭先祖也。太廟，天子明堂。又寺，廷也，有法度者也；治也，官舍也。</p></p>

不意被釋門道家冒用去，擅稱寺廟。自此之后，百姓不知其莊重威嚴，混淆視聽。請朝廷下詔，改道為觀，佛為剎，其余庵、堂混用，不得再冒用廟寺，以藐威嚴?！?lt;/p></p>

“啊，這個他也要管。西苑批紅了嗎？”</p></p>

“批準允，還順便把道僧司事宜移交給太常寺，一并處置?！?lt;/p></p>

“這個蔡華秋，往日看他執(zhí)禮慎重，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冒失異端呢？”王世貞搖著頭。</p></p>

張四維目光掃了一圈夜色中的京城，往西苑方向眺望了一眼，伸手關(guān)上窗戶，把喧鬧關(guān)在外面。</p></p>

“誰知道呢？沒人知道這些事，出自他的本意，還是出自有人授意?！?lt;/p></p>

王世貞愣了一下，“鳳磐，你是說，蔡華秋甘冒非議，勇為人先，是秉承了西苑的意思？”</p></p>

“鳳洲，我可沒說啊。”張四維笑瞇瞇地答道，“自從太學宮那次六品以上京官大會后，許多京官們，都變了。”</p></p>

王世貞點點頭：“嗯，有人看到了終南捷徑?！?lt;/p></p>

張四維轉(zhuǎn)頭看向雅間門口，故意問道：“哎呀，他們怎么還沒到了？該不會也被堵在路上了吧?！?lt;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