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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不如新，人不如故

衣不如新，人不如故</p>

朱翊鈞看著跪在地上表忠心的吳昌，手指頭點了點，語氣卻透著親近。</p></p>

“粗鄙！吳昌，你好歹也是二甲進士出身，不該這么粗鄙！”說完話鋒一轉，“不過你的忠心，本殿知道了?！?lt;/p></p>

吳昌心中大喜。</p></p>

殿下終于知道臣的赤膽忠心，我一番表演也不算白廢。</p></p>

“起來說話，本殿有重任交付給你?！?lt;/p></p>

好！越重的重任越好，殿下，請把我當成都察院舉重冠軍，大明舉重冠軍來使喚吧！</p></p>

吳昌站起身，在座椅上坐了三分之一個屁股，彎著腰，用心傾聽著。</p></p>

“翰林院學士張四維在前一次的早朝上，上了一份齊備東宮疏，伱知道嗎？”</p></p>

“回殿下的話，臣知道。當日正是臣帶著人，在早朝上糾察風紀。耳聞了張學士的上疏?！?lt;/p></p>

“你說說，他這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</p>

吳昌眼珠子一轉，擺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說道：“殿下，臣覺得張四維是想以東宮經(jīng)筵侍講，羈絆住殿下的手腳，好讓他們?yōu)樗麨椤?lt;/p></p>

殿下，張四維此舉，會不會是高拱示意？他躲在背后，讓張四維行此詭計，等到綁住殿下的手腳，他好行擅權之舉。”</p></p>

朱翊鈞笑著問道：“張四維此舉，為何是高拱唆使，為何不是徐階唆使呢？本殿聽說，張四維選定的六位經(jīng)筵侍講官，有四位出自東南啊?！?lt;/p></p>

吳昌眼珠子一轉，難道張四維看到高拱行情不妙，轉身拜在徐階門下？</p></p>

不過徐階人老奸猾，自新皇即位以來，不顯山露水，只想著熬到時間榮休致仕。再說了，人家門下人才濟濟，還有得意門生張居正是太子心腹，穩(wěn)得很。</p></p>

張四維你投過來，連泡熱的你都夠不到，有意義嗎？</p></p>

又或許只是張四維、高拱一伙，跟徐階江浙一黨，暫時達成了默契？吳昌腦子轉了幾圈，然后故意說道：“殿下，臣愚鈍，實在猜不到其中玄妙。不過臣雖然愚鈍，卻有一顆赤熱紅心，只要太子所指，臣無往不前！”</p></p>

“好。馮保?！?lt;/p></p>

“奴婢在?！?lt;/p></p>

馮保從旁邊轉了出來。</p></p>

“吳昌是赤膽忠心之人，也是能辦事，會辦事的人，你跟他好好配合，把差事辦好?！?lt;/p></p>

“是！”馮保應了一聲，然后拱手對吳昌說道：“御史吳老爺，以后還請多多指教?！?lt;/p></p>

吳昌心里美得冒泡。</p></p>

馮保，可是太子身邊第一內(nèi)侍，提督東廠大太監(jiān)，現(xiàn)在殿下能叫自己跟他一起辦事，說明自己已經(jīng)進入到核心圈了。</p></p>

“不敢，不敢。馮公公，你在殿下身邊待得久，吳某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，還請馮公公多加指正?！?lt;/p></p>

紫禁城里。</p></p>

隆慶帝看著空蕩蕩的玉瓊閣，心里也空蕩蕩的。</p></p>

“怎么突然就沒了呢？”他癡癡地問道。</p></p>

萬福在一邊低頭輕聲答道：“陛下，江美人突然染了惡疾，太醫(yī)院看過后，藥石無用，當夜就沒了。奴婢不敢驚擾陛下，稟過皇后，按照宮里的規(guī)矩，連夜把江美人送出宮厚葬。”</p></p>

滕祥、孟沖站在一邊，低著頭眼珠子亂轉。</p></p>

隆慶帝無比痛惜，“好好的人，怎么說沒就沒了！這紫禁城，高高在上，在百姓眼里猶如天闕仙宮一樣，可還不是說死人就死人！”</p></p>

萬福沒有出聲，只是眼睛有意無意地瞥了滕祥、孟沖一眼。</p></p>

隆慶帝長吁短嘆幾句，提起衣襟往玉瓊閣里走，萬福跟著進去，剛到門口一轉身，對身后的心腹說：“攔住大門，不準打擾了皇上?！?lt;/p></p>

“是！”</p></p>

心腹帶著幾位黃門和凈軍把住了大門，冷著臉，誰也不讓進。</p></p>

滕祥、孟沖對視一眼，只好等在外面。</p></p>

進到后院，隆慶帝仰頭呆呆地看著這座留下他滿滿快活回憶的房子，心緒萬千。</p></p>

萬福在一旁噗通跪下。</p></p>

“陛下。”</p></p>

“嗯”隆慶帝心不在焉地應道。</p></p>

“陛下，江美人不是病死的。”</p></p>

隆慶帝猛地一轉頭，死死地盯著萬福，“說，江美人到底是怎么沒的！”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