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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燒不行啊，這么大窟窿，怎么填??？</p>

干脆一把火燒了，一了百了。</p>

只是山東官員萬萬沒有想到，自己這招釜底抽薪，根本沒難住張居正，反被他將了一軍。</p>

賬簿都燒了？</p>

既然燒了，那我們重新清驗馬戶人丁，丈量馬場田地。他背靠朝廷（皇太孫），要人有人，要錢有錢。</p>

只是他一清驗丈量，原本還只是賬簿上的問題，就要變成事實上的罪證了。</p>

于是山東官場緊急行動起來，對張居正展開“公關(guān)行動”。</p>

“本殿也沒有想到，代表山東官民與張師傅談和的，居然是衍圣公孔尚賢。不過仔細(xì)一想，倒也在情理之中。</p>

孔府是山東最大的地主，又頂著衍圣公這么一塊金字招牌，私分馬政的過程中，孔府肯定吃到最肥的一塊肉。他出來談，也就不足為奇。</p>

卓吾先生，繼續(xù)念張師傅的上奏。”</p>

“是！”李贄繼續(xù)開念。</p>

張居正在奏章里指出，山東馬政，按照永樂年間的定例，在冊應(yīng)有馬戶人丁馬戶人丁十九萬五千，馬場田地五萬四千頃。</p>

只是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山東世家瓜分得一干二凈，有的馬戶變成佃戶已經(jīng)三代，馬場被耕種已經(jīng)上百年，早就是一筆糊涂賬。</p>

想返還馬政，已然是不可能。</p>

于是張居正建議，按照朝廷定制，山東四府馬政，每年當(dāng)解馬五千八百匹。不如每匹馬折銀十二兩，再征收草料銀二兩，合計十四兩銀子，總計八萬一千二百兩銀子，去口外購塞外良馬，彌補缺額</p>

趙貞吉捋著胡須，緩緩地說道：“叔大改馬政的意思很明白，廢馬戶馬場，全部折算成銀子征收，再去口外購馬。</p>

如此這般，倒是能廢除馬政積弊。馬政延續(xù)上百年，早就沉疴難返，即苦了百姓，朝廷又沒得馬用，只會肥了地方世家?！?lt;/p>

朱翊鈞淡淡一笑，“大洲先生是贊同的。文長先生，卓吾先生，你們的意見呢？”</p>

李贄和徐渭對視一眼，請徐渭先說。</p>

“殿下，馬政折銀征收，簡單明了。只是徐某擔(dān)心，現(xiàn)在我們與俺答汗和談了，開邊互市。可是十年后，二十年后，萬一俺答汗后面的人與我大明翻臉，封鎖邊關(guān)，不再易馬。</p>

然后戰(zhàn)火連連，我朝的戰(zhàn)馬越打越少，到時事急，怎么辦？”</p>

朱翊鈞點點頭：“家有余糧，才能心中不慌。軍有備馬，也才不會軍心晃動。張師傅只算了眼下的經(jīng)濟賬，卻沒算長遠(yuǎn)的經(jīng)濟賬，以及政治賬。</p>

南宮先生，你記下，屆時一并回復(fù)給張師傅?！?lt;/p>

“是?！?lt;/p>

“卓吾先生，你呢？”</p>

李贄現(xiàn)在越來越有自信了。</p>

徐渭連個秀才都不是，能如此意氣風(fēng)發(fā)，我一介舉人難道就不行了？</p>

“張撫臺在奏章里的意思，是叫私分了馬政的地方世家出這筆銀子。但是李某想來，這筆銀子，地方世家今年迫于壓力，捏著鼻子掏了，可是明年，后年，以后的每年呢？</p>

肯定不會再掏了，地方世家會勾結(jié)地方官吏，把這筆賬最后甩到百姓們頭上?！?lt;/p>

朱翊鈞雙手籠在袖子里，冷笑兩聲：“這點是毋庸置疑的?！?lt;/p>

李贄等了幾息，繼續(xù)說道:“當(dāng)初張撫臺與我們合議，要革新馬政，一是讓邊軍有戰(zhàn)馬可用，二是減輕百姓負(fù)擔(dān)。</p>

現(xiàn)在只實現(xiàn)了程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