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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終于要來了么?”
“我丟出去的繡球,究竟被什么樣的生靈接住了呢?”
“也許會是一段金風玉露的相逢?”
他慢慢坐起身,暗流向兩旁排開,氣旋翻涌,卷起地脈底部大片的雜藻、泥沙、腐朽的骨架、斷折的金屬兵刃、奇形怪狀的廢墟碎片……
他迎著暗流往上浮,厚積的泥塵從全身簌簌剝落,露出白嫩得近乎透明的小臉蛋、春蔥般細柔的小手指、比蓮藕更嬌嫩的小腳丫……
半只殘破的骷髏頭被氣流卷過來,還未接近他,立即被切割成一束束細微的粉塵,向外飄散。
“什么亂七八糟的臟東西,怎配碰觸冰清玉潔的我?”他蹙了蹙彎如月牙的眉,背負雙手,赤足踏上暗流,毫發(fā)無損地越過三昧真火大網(wǎng),一步步走向螣衍巨鰍。
光線被巧妙扭曲,從他身旁自行繞開。無論是潘載義還是霆公、炎母,都對他一無所察,仿佛他只是一個看不見的透明幽靈。
他無聲步入黑船,望見甲板上亂成一團的魔人,各種怪異的生靈幻象好似群魔亂舞,此起彼伏。
“好像有點餓了!”他張口輕輕一吸,諸多幻象接連潰散,化作一枚枚魔源投入他紅嘟嘟的小嘴里?!耙还勺拥拿刮?,一點兒都不新鮮。”他抹了抹獠牙,旁若無人地穿過甬廊,來到斗場,一直走到支狩真邊上停下,專注地注視著對方。
“噗嗤”一聲,金曇花枝再次貫穿玄魔后背,又一次抽出,帶起一蓬細碎的血肉,濺在千惑圭微微隆起如雛鴿的胸脯上。
“好舒服哦!”千惑圭胸上兩點發(fā)硬,發(fā)出一聲亢奮的嬌啼,清純可憐的小臉上血水斑斑,透出一絲奇異又瘋狂的美。金曇花枝猶如狂風驟雨,愈發(fā)激烈迅疾地射向玄魔。
玄魔跌跌撞撞,狼狽躲閃,渾身上下早已皮開肉綻,鮮血淋漓,被金曇花枝刺穿了無數(shù)大大小小的傷口,不曾留下一塊完好的皮膚。
“繼續(xù),我們繼續(xù)!再夠勁一點好不好?來,我們一起來!”千惑圭噘著櫻桃小口,呼吸聲越來越重,繞著玄魔飛速疾閃。金曇花枝一次次刺穿玄魔,傷而不死。斗場血水迸濺,仿佛掀起一場迷蒙的血雨,血腥氣味像濃烈的春藥彌漫開來。
千惑圭居然是個喜歡虐殺的瘋子。支狩真暗自搖搖頭,或許魔人內(nèi)心都充斥著殘暴的獸性。突然間,他瞥見身邊有人,頓時嚇了一跳,身形閃電般倒退出去,與對方拉開一段距離。
那是一名男童,身高三尺左右,相貌俊美絕倫。他扎著只有在史書圖上才能見到的古式發(fā)髻,高傲地仰著頭,負手而立,像一位俯視臣子的高貴君王。
又是幻象?支狩真盯著男童,心頭一凜。
“只有你可以看到我,聽到我說話,其他人沒有這個榮幸。”男童氣度從容,兩根緋紅色的獠牙盈盈顫顫,閃著氤氳的光,仿佛兩抹凄艷流動的煙霞。右邊的獠牙長約三寸,完好無損,左邊的獠牙斷了大半,只剩下短短半截牙根。
他的聲音冷澈得像透明的冰棱,銳利無匹,似能穿透耳膜,直刺魂魄深處。支狩真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,連星空識海也被波及,旋轉(zhuǎn)沉浮的星斗像是被凍住了。
他的目光落到男童的斷牙上,不由一愣。
“你幸運地得到了我的牙?!蹦型寥坏?。
“那柄斷劍!”支狩真失聲道。萌萌噠疑惑地偏過頭,她看見支狩真一臉驚異地對著空無處說話。
“你摸過了我的牙?!?
“就等于摸過了我。”
“你摸過了冰清玉潔的我,就只有兩個選擇?!?
“要么成為我生命中的另一半,要么——去死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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