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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生物鐘紊亂的共生體》

2007 年 5 月 19 日，上午十點，分子生物學實驗室的冷光映著江凜的白大褂。他的鑷子夾著載玻片，手卻在發(fā)抖 —— 顯微鏡下，顧承川的白細胞像老棗樹皮般龜裂，細胞核呈現(xiàn)清晰的年輪狀分層，每圈間隔 0.1 毫米，與老棗樹的早材晚材分界完全一致。

“顧老師，”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，“白細胞的核分裂方式，和三年前‘棗香園’黑工廠培育的共生體胚胎完全相同?！?

顧承川的喉結(jié)滾動，看見自己的血液在檢測管里泛著琥珀色，血清表面漂浮的脂蛋白顆粒，竟排列成微型的老棗樹枝椏。鄭義的 AI 系統(tǒng)在此時發(fā)出蜂鳴，實習生舉著平板電腦撞開實驗室門，錯題本上的線粒體測序峰圖觸目驚心。

“線粒體 dNA 突變率升高 300%！” 鄭義的手指劃過屏幕，“突變位點集中在抗逆基因區(qū)，和老棗樹遭遇蟲害時的 dNA 損傷熱點完全重合?！?他的視線落在顧承川的腕部，那里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，與老棗樹主干新出現(xiàn)的中空化區(qū)域同步。

沈星遙的紅繩在檢測臺邊緣繃成直線，她舉起新制的棗木手環(huán)：“顧老師，把這個戴上，鄭義用老棗樹的韌皮部提取物做了抗突變涂層?！?

顧承川點頭，薄繭觸到木環(huán)內(nèi)側(cè)的刻痕 ——“川流不息”，是母親當年為父親刻的防汛手環(huán)。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手術(shù)幻視，冠狀動脈顯影出的樹根篩管，原來早就是身體發(fā)出的警告。

“江主任，” 他望向病理報告，“這些白細胞，是不是在分泌樹皮多糖？”

江凜點頭，鏡片閃過光譜分析圖：“濃度比正常值高 400%，而且……” 他的聲音突然發(fā)顫，“每個白細胞表面，都嵌著極小的棗核狀晶體，和神秘人芯片的振動頻率共振點一致。”

鄭義的鍵盤聲突然停頓，錯題本滑落在地，露出夾著的樹皮樣本：“顧老師，您的生物鐘已經(jīng)紊亂，體溫、心率、甚至眨眼頻率，都在向老棗樹的生理周期靠攏 —— 現(xiàn)在的眨眼間隔 6.8 秒，和棗樹的蒸騰作用周期完全同步?！?

顧承川摸向自己的瞳孔，發(fā)現(xiàn)虹膜邊緣的年輪紋比昨夜更深了。他突然想起父親急救手冊里的涂鴉：“當醫(yī)者的白細胞開始書寫樹的年輪，便是共生體開始接管身體的前兆?！?那時的他不懂，此刻卻在自己的血液里，看見了最殘酷的驗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