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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 李芳突然站起，婚戒從無名指滑落，露出底下新月形的淤青，“他說疼是愛的節(jié)拍器，可我的子宮……” 話沒說完就被抽泣打斷，顧承川看見江凜在法庭門口對他點頭 —— 這位總被他懟 “改革方案沒人情味” 的行政主任，此刻正用保溫杯捂著養(yǎng)肝茶，杯壁上凝結(jié)的水珠，在陽光下折射出老棗樹的影子。

法槌落下的瞬間，鄭義遞來張字條：“老師，您手機裂痕的角度，和李芳床頭老棗樹被雷劈后的枝椏走向一致?！?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像極了 2019 年那個暴雨夜，跟著他蹚水護送臨終患者的實習(xí)生，如今已能從樹疤里讀出暴力的音符。

走出法庭時，沈星遙遞來新的蜂蜜水，標(biāo)簽上多了行小字：“林小羽幫李芳女兒申請了法律援助，鄭義畫了 27 幅琴鍵貼紙 —— 老棗樹今年春天的新葉，剛好 27 片?！?遠(yuǎn)處，江凜正和法官低聲交流，保溫杯在他掌心投下圓形陰影，像極了顧承川父親急救手冊上的 “生命共振原點” 標(biāo)記。

暮色漫過法院穹頂時，顧承川摸著口袋里的懷表 —— 表鏈在 2019 年手術(shù)失敗時斷裂，此刻卻隨著李芳的證詞微微發(fā)燙。沈星遙的紅繩項鏈在鎖骨處晃成五線譜，那是她女兒用彩繩編的 “平安符”，每個結(jié)都對應(yīng)著老棗樹的年輪。

“顧主任，” 林小羽抱著證物袋追上他，“李芳說，她在法庭上看見您手機的裂痕，突然想起您給她女兒畫的琴鍵 —— 每個缺口都標(biāo)著‘安全出口’?！?年輕護士的眼中閃著光，像極了 2003 年非典隔離區(qū)那個遞葡萄糖的小姑娘，如今已能從患者的沉默里，聽見骨骼與琴弦的共振。

消毒燈在急診樓頂亮起時，鄭義的筆記本攤開在值班室桌上，最新一頁畫著：顧承川的薄繭按在手機裂痕上，裂痕延伸成老棗樹的枝椏，枝頭停著三只麻雀 —— 分別戴著護士帽、律師徽章和行政胸牌。少年在角落寫：“原來最鋒利的證詞，不是法槌的聲響，是醫(yī)者掌心的繭紋，能讓每道傷口，都變成會唱歌的琴鍵?！?

顧承川笑了，指尖劃過沈星遙新貼的標(biāo)簽：“今日心跳 105 次 \/ 分，合格?！?窗外，老槐樹的影子與遠(yuǎn)處的老棗樹重疊，在春夜里投下交錯的枝椏 —— 那是時光的五線譜，而他的手，連同沈星遙的蜂蜜水、鄭義的錯題本、江凜的保溫杯、林小羽的 hItS 量表，都是這條譜線上，永遠(yuǎn)不會沉默的、帶著體溫的音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