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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心臟彩超的呼吸頻率》

超聲室的探頭在小滿胸口滑動(dòng)時(shí)，李佳的彩鉛在速寫本上洇開第一筆。她沒(méi)畫標(biāo)準(zhǔn)的心臟四腔圖，而是在二尖瓣前葉邊緣描下細(xì)密的針腳 —— 那是小滿奶奶納的千層底紋路，鞋跟處的 “平安” 二字，此刻正隨著孩子的呼吸微微起伏。

“李佳，專心看屏幕?！?顧承川的聲音混著儀器的嗡鳴，目光鎖定彩超屏幕的室間隔缺損，“3.2mm 的缺口，血流速度 1.8m\/s——”

“顧承川，你看這兒。” 李佳突然把速寫本推到他面前，左心室后壁上畫著支塑料聽診器，耳塞處纏著紅繩，“這是小滿爸爸送的，說(shuō)‘等心臟好了，就能當(dāng)小醫(yī)生’?！?她的筆尖敲在瓣環(huán)位置，“瓣葉震顫的頻率，和她攥聽診器的力度一致。”

顧承川的喉結(jié)滾動(dòng)。他看見彩超屏幕的光斑里，塑料聽診器的反光與父親的舊聽診器重疊，鋁制聽頭的暗斑恰好落在室缺缺口處，像極了父親手術(shù)記錄里的小太陽(yáng) —— 那個(gè)總畫在 “手術(shù)風(fēng)險(xiǎn)” 欄紅叉旁的溫暖符號(hào)。

“李姐，槐花蜜來(lái)了！” 周野的京腔撞開超聲室的門，手里的玻璃罐晃出漣漪，“張嬸說(shuō)，抹在探頭耦合劑里，能讓心臟跳得甜些。” 他的止血帶纏著罐口，金屬扣在屏幕藍(lán)光里映出 “007” 的倒影。

李佳的彩鉛在左心房畫下串槐花干，花梗處別著張字條：“給小滿的心臟當(dāng)花瓣”。那是小滿媽媽縫在病歷本里的，曬干的花瓣邊緣卷曲，與彩超顯示的左心耳形態(tài)分毫不差。顧承川突然想起父親的急救手冊(cè)，缺角處畫著通州胡同的槐樹，樹下的王奶奶正用竹筷挑開槐花，給等待移植的肝臟 “聞香”。

“顧醫(yī)生，” 操作彩超的王技師突然指著屏幕，“患兒的呼吸頻率 28 次 \/ 分，比正常值快 8 次?！?

“因?yàn)樗矌彭?xiàng)鏈?！?李佳在速寫本的呼吸曲線旁標(biāo)上紅繩勒痕，“每道紅印都是 37c的心跳密碼 —— 就像你父親在配型表畫的槐樹年輪，每圈都記著患者的生日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