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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沉的拳頭，在身側(cè)攥緊又松開，最終，他只吐出兩個字。

“轉(zhuǎn)院。”

三天后的凌晨。

死寂被一聲輕響刺破。

新的病房里，一切聲音都被嚴密的安防系統(tǒng)過濾，只剩下儀器運作的微弱電流聲。顧沉的身影在晨光熹微中像一尊雕塑，紋絲不動。蘇晚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，她在這三天里睡得極淺。

兩人都在等。等一個信號，或者說，等一把刀。

叮——

加密郵件抵達的提示音，來自床頭柜上的筆記本電腦。

蘇晚起身，走到電腦前。發(fā)件人匿名，只有一個附件。她沒有猶豫，點開下載。進度條緩慢爬行，每一秒都像在拉扯著房間里緊繃的空氣。

下載完成。

視頻文件被打開，畫面是片場那日的混亂景象。鏡頭經(jīng)過處理，穩(wěn)定地鎖定了那個沖向她的刺客。

“是他?！碧K晚的聲音很低。

顧沉已經(jīng)站到她身后，雙臂撐在桌沿，將她圈在一個極具壓迫感的范圍內(nèi)。

“袖口。”

病床上傳來陸景行虛弱但清晰的聲音。他醒了，不知何時。

蘇晚依言將畫面暫停、放大。刺客揮刀的瞬間，左手袖口上，有一點微弱的熒光，肉眼幾乎無法捕捉。

“附件里還有一份文件?！标懢靶杏终f。

蘇晚切出去，打開那份名為安防日志的文檔。是林兆恒別墅的安防系統(tǒng)記錄。上面清楚地寫著，系統(tǒng)進行了熒光粉末防盜升級，所有訪客的衣物上，都會沾染上這種持續(xù)72小時的特殊熒光粉。

時間、地點，完全吻合。

顧沉的拳頭在桌面上重重一壓，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那不是失控的捶打，而是某種力量積蓄到極限的確認。

“不止?！碧K晚的指尖在觸摸板上滑動，她有一種預(yù)感，最關(guān)鍵的證據(jù)還沒有出現(xiàn)。她重新播放視頻，將畫面一幀一幀地拖動，像一個最嚴苛的審查官。

金屬的反光，在她眼中一閃而過。

“停?！?

她將畫面拉到最大，像素開始變得模糊，但那個輪廓卻無比清晰。刺客的耳后，藏在發(fā)絲間，是一枚耳釘。

蛇形耳釘。

蘇晚的血液，在這一刻幾乎凝固。她見過這個標記，在林家老宅一本厚重的相冊里，那是林家私兵的專屬徽記，象征著絕對的忠誠與殺伐。

“林兆恒……”顧沉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，每一個字都淬著冰，“他用自己的人?！?

“他要我死。”蘇晚接話，這不是疑問，是陳述。

她終于懂了。為什么刺客的目標那么明確，為什么那場襲擊如此精準。她不是臨時起意的目標，她是被標記的獵物。她以為自己是棋子，現(xiàn)在才發(fā)覺，她是可以隨時被“清理”掉的廢子。

沉默。

令人窒息的沉默，在小小的空間里發(fā)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