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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年你父親實驗室失竊的樣本，就有這種工藝。”

嗡——

蘇晚的腦子里像有一根弦被瞬間撥響，振動不止。柏林案的殺手。那把刻著K-734的刀。陸景行給出的情報。所有碎片化的信息，在這一刻被這句話悍然串起，構(gòu)成了一個她不愿相信的，卻又無比清晰的邏輯閉環(huán)。

她不是棋手。她甚至不是棋子。她是誘餌。

一股寒意從尾椎升起，瞬間沖上頭頂。她猛地抬手，想要抓住那張圖紙，卻忘了手背上還扎著輸液的針管。

透明的輸液管被她的動作猛地扯動，針頭在血管里錯動了一下，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。

蘇晚扯動輸液管，針孔滲血。

“所以你用我當誘餌，引林家現(xiàn)身？”

她的聲音不大，卻像冰塊砸在地面，每個字都帶著裂痕。血液從針孔周圍的膠布下滲出，染紅了一小塊皮膚，那抹紅色，刺眼得像一個警告。

陸景行看著她手背上滲出的血珠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沒有意外，也沒有愧疚。仿佛這一切，都在他的預料之中。

“誘餌，是驗證情報最高效的方式?！彼卮?。

“高效？”蘇晚低聲重復著這個詞，像在品嘗一個巨大的笑話，眼里的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了，“柏林的殺手，陸氏影業(yè)的步步緊逼，都是你的測試？測試我手里有沒有我父親留下的東西，測試林家會不會對我動手？”

“不只是我。”陸景行糾正她，“是‘我們’。蘇導，你以為你和陸氏影業(yè)的爭斗，是為了電影，為了你父親的名譽？”

他操控輪椅，向前靠近了一寸。那是一種極具壓迫感的距離。

“你公開重查柏林案，就像在黑暗的森林里點燃了一支火把。所有人都會被吸引過來。想幫你的人，想殺你的人，還有……想從你身上拿回東西的人?！?

他的激光筆在圖紙上移動，從“蜂鳥”編號，移到了另一串代表材料配方的代碼上。

“林家想要這個?！奔t點停下。

“頂樓的那位，想讓林家徹底消失?！?

“而我，”陸景行終于抬起眼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，正視著蘇晚的眼睛，“我想知道，當年我父親的車禍，和他們兩方，到底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”

蘇晚的心臟驟然緊縮。

又一個謎團。又一場血案。

原來，她踏入的，根本不是一個迷宮。而是一個由無數(shù)仇恨與陰謀交織而成的，早已上演多年的血腥舞臺。她以為的開端，不過是別人的中場。

“所以，你把我也寫進了你的劇本？”蘇晚的聲音干澀。

“不?！标懢靶蟹裾J了，“我只是給了你一張節(jié)目單，讓你看清楚所有演員的臉。至于要不要登臺，選擇權(quán)在你?！?

他收起激光筆，將那張沾了蘇晚一點血跡的圖紙，重新工整地疊好，放回她的床頭柜上，就在她那杯早已冰涼的水旁邊。

“林家已經(jīng)確認了你的位置。很快，他們就會派人來‘取’走他們想要的東西?！标懢靶胁倏剌喴魏笸?，“蘇導，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。”

門被帶上，輪椅的聲音再次遠去。

蘇晚垂下頭，看著手背上那抹不斷擴大的血色。刺痛感，正變得越來越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