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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晚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大腦，又在瞬間褪去，手腳冰冷。

她終于懂了。

什么商業(yè)間諜，什么數(shù)據(jù)爭奪，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幌子。真正的目標不是星軌數(shù)據(jù)，而是星軌手鏈所代表的那段記憶。

是她。

“所以，沒有數(shù)據(jù)？”她的聲音干澀。

“數(shù)據(jù)？”林兆恒嗤笑一聲，“那種東西，在你父親決定背叛我的那一刻，就已經(jīng)被送到了該去的地方。這個局，只是為你和顧沉準備的。一份大禮?！?

他看著顧沉，眼神里充滿了報復的快感?！澳阋詾槲也恢滥阋恢痹诎抵姓{(diào)查我？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這個女人有多在意？我就是要讓你親手走進這個為你量身定做的陷阱，讓你自己來取回這份‘珍貴的記憶’，然后讓你明白，你守護不了任何東西?！?

蘇晚的腦子亂成一團。她想起父親那復雜的眼神，那不是算計，是愧疚。他把她推入局中，或許并非出于惡意，而是他自己也早已身不由己。

“顧沉……”她看向身旁的男人，那個她以為是漩渦中心的男人，此刻卻像是風暴的源頭，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和林夢可……你和她……”

她問不下去。真相已經(jīng)像一把刀，抵在了她的喉嚨上。

顧沉沒有看她，也沒有看林兆恒。他的視線落在她手里的那本寫生本上，那個本子像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，釋放出了所有他深埋的過去。

“我欠她的，不是一條命?！鳖櫝两K于開口，聲音平靜得可怕，“是我用她的命，換了另一件東西?！?

林兆恒的笑聲戛然而止?！澳愠姓J了?！?

“我從不否認。”顧沉緩緩抬起頭，直視著林兆恒，“但你搞錯了一件事。”

他朝蘇晚伸出手。蘇晚遲疑了一下，還是把那本寫生本放在了他的掌心。

顧沉接過本子，沒有翻看，而是直接將它合上。那個動作，仿佛在親手塵封一段歷史。

“她不是我的記憶?！鳖櫝琳f，“她是我的現(xiàn)在?！?

林兆恒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置信的錯愕和憤怒?！澳恪阏f什么？”

“你妹妹想要的，是回到過去。而我，從沒想過回頭?！鳖櫝翆懮痉胚M自己的外套內(nèi)袋，那個位置，和他之前放票根的地方一樣。

他拉住蘇晚的手腕，那力度不容抗拒。

“我們走?！?

顧沉拉著她，掌心的溫度并不灼熱，卻帶著一種不容掙脫的力道。

蘇晚的腳步釘在原地。

她沒有掙扎，只是停了下來，這個細微的動作，卻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具分量。

“等等?！彼穆曇艉茌p，卻足以讓顧沉的動作停滯。

風從被砸碎的窗戶灌進來，卷起地上的顏料粉末，空氣里彌漫著松節(jié)油和塵土混合的刺鼻氣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