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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京的喧囂暫時沉寂。

網絡上關于蘇晚的負面聲音，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，迅速減弱，直至消失。

蘇晚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，看著平板電腦上平靜的頁面。

這背后是顧沉的力量。她無法否認這一點。

“去京都散散心。”顧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
蘇晚抬起頭。他站在不遠處，姿態(tài)閑適，仿佛只是隨口一提。

“為什么是京都？”她問。

“換個環(huán)境?！彼f，“對你有好處。”

蘇晚沉默。離開這個臨時的“安全屋”，去一個更開放的地方？和顧沉一起？她內心警惕。但連日的壓抑讓她渴望喘息。東京的酒店房間，再舒適，也是囚籠。

“好?！彼罱K應允。

京都的空氣帶著古都特有的寧靜。

他們漫步在祗園的花見小路。石板路蜿蜒，兩側是古老的町屋。沒有明確的目的地，只是隨意走著。

“這里的建筑風格，保留了很多唐代的影子?！碧K晚開口，打破了沉默。她對這些古老的東西有興趣。

“嗯，遣唐使帶回了當時的文化?！鳖櫝两釉?，“建筑、茶道、甚至一些生活習慣?！?

蘇晚有些意外。她以為像顧沉這樣的人，關注的會是商業(yè)、權力、斗爭。沒想到他對這些也了解。

他們聊起歷史，聊起建筑美學。蘇晚發(fā)現(xiàn)，在這些領域，他們竟然有不少共同的看法。

她觀察他。走在古都街道上的顧沉，似乎少了幾分在東京時的凌厲和掌控感。他步履從容，會留意路邊一家不起眼的百年老店，會駐足聽遠處寺廟傳來的鐘聲。

這種平和讓她感到陌生，也讓她放松了些許戒備。

但心底的聲音從未停止。

他為什么做這些？僅僅是為了讓她“散心”？還是有別的目的？

這種暫時的和諧，是真實的，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掌控？

她想起他壓下輿論的雷霆手段，想起他對薛涵的調查。這個男人，從來不是溫和無害的。

“你似乎對日本很熟悉。”蘇晚說。

“來過幾次?！鳖櫝粱卮?，沒有過多解釋。

他們走到清水寺附近。游人漸多。

蘇晚停下腳步，看向遠處的音羽山。綠意蔥蘢。

“薛涵的證據(jù)，”她轉過頭，問他，“進行到哪一步了？”

剛剛緩和的氣氛瞬間消失。

“在收網。”顧沉說。

“還需要多久？”蘇晚追問。她需要一個確切的時間。那個電影邀約，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東西。

“我需要絕對的把握?！鳖櫝量粗?，“不能給她任何翻身的機會?！?

“你的‘絕對把握’，要以我的等待為代價?！碧K晚說。她不喜歡這種被動。

“這是最穩(wěn)妥的方式?！鳖櫝琳f。

蘇晚沒有再爭辯。她學會在某些事情上暫時妥協(xié)。尤其是在她需要對方力量的時候。

這種認知讓她不快。

他們繼續(xù)走著，沉默再次籠罩。

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，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
蘇晚看著那些光影，如同她此刻的心情，明暗交織。

她能感覺到顧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。她沒有回避。

“你很獨立?！鳖櫝梁鋈徽f。

“我必須獨立?！碧K晚回答。

“有時候，接受幫助，不代表軟弱。”他說。

“我知道?！碧K晚說，“但我更習慣依靠自己?！?

“為什么？”

“因為依賴會讓人失去警惕，變得脆弱?！碧K晚說，“而我，不能脆弱?！?

顧沉沒有說話。他只是看著她，那種審視的、探究的意味又回來了。

蘇晚移開視線，看向旁邊一家賣和果子的小店。精致的點心陳列在櫥窗里。

她走過去，停在櫥窗前。

顧沉跟了過來。

“想嘗嘗？”他問。

蘇晚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