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耀州位于遼河濕地腹地，與現(xiàn)代截然不同，明代的遼河濕地面積更為寬廣，水資源也更加充沛。

城外遍地是大小不一的草甸，人們可以踩著草墩前行，若一腳踏空，淺處可能只淹至膝蓋，深處卻能深達腰部。

草甸底部為淤泥構(gòu)成，是典型的沼澤地帶。

夏季行走其間，想要拔腿都很艱難，遇到較深水域，通常需借助附近草墩才能脫身。

別以為僅江南水網(wǎng)密集，遼東濕地與長白山的水源同樣豐富無比。

在這些草甸間的零星地塊上，布滿了茂密的灌木叢，唯有常見路徑可供騎行或行車。

這樣的地貌使得騎兵難以發(fā)揮優(yōu)勢，重甲步兵貿(mào)然沖鋒無異于送死，因此雙方均采用輕甲步兵，并以徒步方式交戰(zhàn)。

這便是為何建奴騎兵被稱為“騎馬步兵”的緣由，戰(zhàn)馬大多用于機動而非直接參戰(zhàn)，一旦真正開打，都會下馬作戰(zhàn)。

并非他們不擅長騎戰(zhàn)，而是受地形所限，不得不如此。

直至脫離濕地，或是冬季降臨，騎兵方能展現(xiàn)其真正實力。

至于重甲步兵，要么負責(zé)強攻城池，要么在外圍平原與敵交鋒，否則不會輕易披掛重甲。

同樣由于地形影響，建奴推進緩慢，被追擊的明軍亦行動遲緩，這為杜寒的小分隊提供了絕佳戰(zhàn)機。

在杜寒指揮下，小隊于五分鐘內(nèi)完成了二十輪齊射，而建奴才推進了不足百米。

一邊戰(zhàn)斗一邊涉泥而行，每分鐘進發(fā)二十米，這樣的速度已相當(dāng)震撼。

二十輪齊射過后，數(shù)十名建奴倒地，生死未卜。

即便此刻未亡，以當(dāng)時醫(yī)療水平，他們恐也難逃厄運。

對面的建奴察覺到了異樣，他們皆為久經(jīng)沙場的老將，但從未遭遇過此類狀況。

眼見四五百步外明軍銃口冒出白煙，隨即身邊便有同伴慘呼倒下，此情此景實在令人難以置信。

以往他們的經(jīng)驗中，明軍鳥銃僅能在數(shù)十步內(nèi)傷人，還沒等對方裝填完畢，他們早已近身拼殺。

更可怕的是，這支明軍手中的火器仿佛被賦予了靈性，連續(xù)不斷地發(fā)射，填裝速度之快令人難以置信。

即便建奴行事殘忍如野獸，但他們終究是父母所生，也是兩只肩膀扛著一顆頭顱。

從生物學(xué)的角度客觀來說，他們?nèi)詫儆谌祟?，與野獸終究存在差異。

面對如此猛烈的攻勢，即便是最膽怯的野獸也會選擇躲避，更何況那些比野獸更為聰慧的建奴。

在重重顧慮之下，沖鋒中的建奴步伐明顯放緩，剩余的明軍抓住機會脫離接觸，將雙方的距離拉開至十步之外。

這十步看似不起眼，但對于一個全力逃命的人來說，五步便足以決定生死。

杜寒并未再次下達射擊指令，長時間高強度的射擊已使槍管溫度急劇上升。

在未采用金屬彈殼的時代，這種情況極具危險性。

如果用硝化紙制成的紙彈殼進入高溫槍膛，極可能引發(fā)自燃。

正面僅剩的明軍踉蹌而逃，加起來不過數(shù)十人。

見進攻的建奴停下腳步，一名長相兇悍的建奴勃然大怒，揮刀砍翻一名后退的同伴，隨后舉起染血的長刀狂吼，命令建奴繼續(xù)沖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