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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郊的斬蛇臺在血月映照下泛著妖異的紅光,這座由九十九級白玉臺階壘起的高臺,此刻正從內(nèi)部透出金色光暈,與天空的血色形成鮮明對比。
姚擎戈踏著廢墟疾奔,錯金刀在手中嗡嗡震顫。
刀柄處的舍利子不斷散發(fā)清涼氣息,幫他抵抗相柳毒瘴的侵蝕。身后傳來山崩地裂的巨響——相柳正在重組身軀,最多半刻鐘就會追來。
(斬蛇臺...太祖手札中提過...)
他猛然想起登基那年翻閱的秘典,大姚開國太祖曾在此斬殺一條禍亂人間的白蛇,蛇血浸透方圓十里,三年寸草不生。
后來臺底傳出龍吟,太祖便命人用九蛟鎖鏈封住臺心。
踏上最后一級臺階時,姚擎戈突然跪倒在地。
并非力竭,而是被撲面而來的威壓所迫——臺中央矗立著九根盤龍柱,每根柱子上纏繞的鎖鏈都指向正中的青銅祭壇。壇面刻著副詭異的圖畫:一條白蛇正在吞噬自己的尾巴。
\"無限之蛇...\"玄蒼的聲音從刀中傳出,\"難怪相柳選這里降臨。\"
姚擎戈以刀拄地,強(qiáng)撐著走近祭壇。離得越近,越能感受到地下傳來的震動,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蘇醒。當(dāng)他的影子投在祭壇上時,青銅表面突然浮現(xiàn)文字:
『以王血為引,以龍魄為鑰』
沒有猶豫,姚擎戈割破手掌按在壇面。血液順著紋路流淌,漸漸填滿白蛇圖案的輪廓。當(dāng)蛇眼被鮮血浸沒的剎那,九根盤龍柱同時轉(zhuǎn)動,鎖鏈嘩啦啦地縮回地底!
\"轟——\"
祭壇塌陷,露出下方巨大的地宮。
姚擎戈縱身躍入,下落途中瞥見壁上壁畫——那根本不是白蛇,而是一條被斬斷的應(yīng)龍!龍軀斷口處鉆出九條小蛇,正是相柳的雛形。
(原來太祖斬的不是蛇,是龍!)
地宮中央的景象令姚擎戈呼吸停滯。
兩具如山岳般的龍骨呈糾纏狀倒伏在地:一具銀白如玉,另一具漆黑如墨。銀龍骨架上插著十八柄青銅巨劍,而黑龍七寸處釘著根熟悉的金箭——正是玄蒼的龍牙箭!
\"這是...\"
\"我與相柳的前世。\"玄蒼龍魂浮現(xiàn)在錯金刀上方,\"當(dāng)年西王母用禁術(shù)將我們糅合,一體雙生。\"
姚擎戈走近細(xì)看,才發(fā)現(xiàn)兩具龍骨連接處竟有融合痕跡。
黑龍的尾骨刺入銀龍心臟,而銀龍的利爪貫穿黑龍咽喉,形成詭異的平衡。
玄蒼繼續(xù)道:\"太祖那一刀,只是將我們?yōu)l死的軀體分離。\"
地宮突然劇烈震動,頂部碎石簌簌落下。姚擎戈知道相柳真身正在逼近,急忙問道:\"如何才能徹底消滅它?\"
\"看到那支箭了嗎?\"玄蒼指向黑龍七寸,\"拔出來,插入我的眉心骨。\"
姚擎戈剛要行動,地面突然炸裂!一條堪比宮殿梁柱的蛇信破土而出,險些將他攔腰卷住。錯金刀自動護(hù)主,金銀龍紋交織成光網(wǎng)擋下這一擊。
\"來不及了...\"玄蒼龍魂突然沒入姚擎戈眉心,\"借你身體一用!\"
姚擎戈只覺意識被推向紫府角落,身體的控制權(quán)暫時移交。
只見\"自己\"左手持刀,右手結(jié)出復(fù)雜法印,竟在瞬間移動到黑龍骸骨前,一把拔出龍牙箭!
相柳的嘶吼震耳欲聾。
九個蛇頭同時撞破地宮穹頂,腥臭的毒液如暴雨傾瀉。
\"玄蒼\"靈活地穿梭在骨山之間,每次騰挪都精準(zhǔn)避開攻擊,最終躍上銀龍頭骨。
\"就是現(xiàn)在!\"
龍牙箭狠狠刺入銀龍眉心骨。
詭異的是,沒有想象中的抵抗,箭身輕松沒入直至箭尾。
\"你...!\"相柳中間的頭顱突然口吐人言,\"竟然自愿...\"
銀龍骨爆發(fā)出耀眼白光,所有劍傷處開始涌出金色液體。
這些金液如活物般流向黑龍,所過之處黑骨冒出青煙。
\"龍族禁術(shù)——溯血?dú)w源。\"玄蒼的聲音響徹地宮,\"將我們共同的血脈...徹底焚盡!\"
金光順著相柳探入地宮的蛇頭逆流而上,如同導(dǎo)火索般點(diǎn)燃它的全身。九個頭顱同時發(fā)出不似活物的尖嘯,蛇軀瘋狂扭動中撞塌了半邊皇城。
姚擎戈重新掌控身體,發(fā)現(xiàn)錯金刀正在融化!金銀雙紋化作液態(tài),順著手臂流向心口。
\"別怕。\"玄蒼的聲音越來越弱,\"這是龍魄認(rèn)主...\"
滾燙的金屬液體滲入皮膚,在胸口形成龍形紋身。
與此同時,地宮中的銀龍骨開始崩塌,玄蒼最后的神識碎片涌入姚擎戈紫府:
『相柳雖滅,暗鱗未絕...小心九幽...』
隨著最后一絲神識消散,姚擎戈突然明悟——玄蒼用自己最后的龍魄,為他重鑄了太初龍炁的根基!
地面再次震動,這次卻是整個斬蛇臺在下沉。
姚擎戈奮力躍向出口,在坍塌的最后一刻沖出地宮。
回頭望去,原本高聳的白玉臺已經(jīng)變成巨坑,坑底涌出汩汩清泉,竟是在沖刷殘留的蛇毒。
(不對...太順利了...)
警惕頓生。暗鱗那樣狡猾的存在,怎么可能沒有后手?
果然,當(dāng)姚擎戈轉(zhuǎn)身時,看到血月表面睜開了一只豎瞳——那是暗鱗最后的本源所在!
\"姚擎戈...\"天空傳來扭曲的聲音,\"你以為...這就結(jié)束了嗎?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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