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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福海下班回家的時候，就見小小的樓道里，擠滿了女同志。

董紅云被大伙兒圍在中間，手里拿著一個小本子，邊寫邊念。

“還有哪位同志要衛(wèi)生巾的？我明兒個直接從工廠給你們帶回來，按批發(fā)價給……”

“我要，董同志，給我拿五包?！?

“還有我，我也要三包！”

大伙兒紛紛擠上前，先給董紅云交一塊錢的定金。

董紅云接過錢，一一登記好大家要的數(shù)量和定金金額。

林福海面色僵了僵，主動打了個招呼。

“哎喲，這是干啥呢？這么熱鬧？”

有幾個跟林福海相熟的女同志回頭看了他一眼，打趣道。

“林同志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，你家董同志這么厲害，做起了衛(wèi)生巾的生意，你咋還藏著掖著？連氣兒都不跟咱們通一下？還總說董同志不掙錢，你家董同志可厲害著呢！以后有這樣的好事兒，可不許瞞著咱們了?！?

“就是，咱們以前還總說董同志跟了你是天大的福氣，現(xiàn)在看，林同志福氣也好呢！董同志能掙錢，你家寶囡又聰明，成績也好，以后林同志可不許在咱們這些人面前叫苦?。　?

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著董紅云和林寶囡，可對林福海來說，就是在打他的臉。

說啥他福氣好？有這么個只會拖后腿的媳婦，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閨女，算什么福氣？這福氣給他們，他們要不要？

以前人家夸林福海千百遍，只今天說了董紅云兩句好話，他就受不了了。

林福海的笑僵了僵，費力擠開人群。

“那啥，到飯點了，可別擋著別人的路，媳婦，先進(jìn)屋！”

他把董紅云往屋里推了推，轉(zhuǎn)頭又看著大伙兒道。

“以后買東西還是得去百貨商場，萬一從我媳婦手里買了啥，用了出毛病，影響了左鄰右舍的關(guān)系就不好了！”

幾個心直口快的女同志沒聽出林福海的話外之音，樂呵呵一笑。

“不能呢！咱們都相信董同志……”

林福海被噎的無話可說，只能轉(zhuǎn)頭進(jìn)了屋關(guān)上門。

外頭的女同志們也都各自散了去，回家做飯。

聽著外頭的動靜變小，林福海咬牙看著董紅云，壓低聲音。

“董紅云，你是不是故意丟我的人？這是職工樓，住的都是單位的職工，你在這兒賣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，傳到單位，我還怎么做人？我都說了，今年我有機(jī)會往上動一動，這么關(guān)鍵的時刻，你給我整這些幺蛾子，是鐵了心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？”

董紅云看都懶得看林福海一眼，低頭算著明天要帶多少衛(wèi)生巾回來。

“人家女同志需要的東西，我正好賣，正經(jīng)生意，怎么就跟你過不去了？怎么，你們單位的領(lǐng)導(dǎo)還管人家女同志買不買衛(wèi)生巾？”

“你……”

林福海氣急，一眼瞥見林寶囡在陽臺上探出頭，他深吸一口氣，壓下火氣。

“算了，看在寶囡的面上，我不跟你吵架。聽說你最近掙了不少錢，先給我兩百塊錢，我去疏通一下關(guān)系。”

董紅云皺了皺眉，總算是瞥了林福海一眼。

“兩百？沒有，我的錢給寶囡交學(xué)費了！這個月工資還沒發(fā)，我還想找你借點錢呢！”

她沒告訴林福海，錢都給了見夏，還在外頭借了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