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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大鋮聽完鄭森唱的《精忠報國》后，便灰溜溜的在女婿攙扶下走了。說實(shí)在的阮大鋮雖然被罵的灰頭土臉，腦袋還被開了瓢，但還是在內(nèi)心中承認(rèn)，鄭森的這兩首曲子，譜的都不錯?！送痉俏以福魏卧鵀楣??！畲箐呍趦?nèi)心中一聲嘆息。

今晚的事格外讓人亢奮，本來不提供酒水的媚香樓，也破天荒的買了兩壇酒，提供給了今晚的客人們喝。

天色已經(jīng)很晚了，秦淮河上的花船們都已紛紛回到了自家花樓前，鄭森、方以智、侯方域等人這才悻悻然的唱著《精忠報國》離開了媚香樓。

“嗝~~~明儼兄，你家在哪??？我……我送你回去?！焙罘接蛞粨u三晃的靠在鄭森肩上問道。

“不必了，不必了。我家不遠(yuǎn)就在南航西邊……不對，是貢院西邊?！边@會兒要去南航就得進(jìn)皇宮了。

方以智一把把侯方域拉了過來，抗在自己肩上道：“朝宗兄，明儼沒事，他家也不遠(yuǎn)，就讓他自己回去吧。這會兒學(xué)舍大門已經(jīng)關(guān)了，咱們找個客棧住下吧?！?

鄭森對方以智不回家的行為很是不解，問道：“密之兄的家不是在貢院東邊嗎，離我家也不遠(yuǎn)為何不回家，非要去客棧呢？”

方以智似乎想到了什么讓他難受的事，又好像有些事讓他十分為難。于是嘆息了一口氣道：“明儼兄年紀(jì)尚小，有些事……你以后或許也會遇到?！?

鄭森腦袋上一頭問號，不知道方以智神神叨叨的想表達(dá)什么。

揮手送走了方以智和侯方域，鄭森沒有立即離去，而是趴在了燕來橋的欄桿上吐了一會兒。鄭森能憋到現(xiàn)在也是不容易，這酒雖然不是后世的高度數(shù)的蒸餾酒，但是喝多了胃里也是翻江倒海。

吐著吐著，鄭森忽然感覺到有人正在幫自己拍背。吐完鄭森接過遞來的手絹擦了擦嘴道：“謝了兄弟，手絹我拿回家洗洗明天再還給你?！?

鄭森話剛說完，拍背之人卻傳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：“呵呵呵，不必了鄭公子，奴家拿回去自己洗就好。”

鄭森轉(zhuǎn)過頭才發(fā)現(xiàn)，臥槽怎么是李香君，糗大了。

鄭森冒了一頭冷汗，尷尬的笑了笑道：“讓李小姐見笑了?！?

李香君雖然戴著面紗，但是那甜甜的酒窩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是遮擋不住的。

李香君從鄭森手里拿回來自己的手絹，揣到袖口里后說道：“鄭公子與奴家年紀(jì)相仿，酒以后還是少飲為妙。”

“李小姐說的是，學(xué)生以后一定會少飲酒的?！边@要是在后世，現(xiàn)在這個年齡飲酒就是違法的。

場面上一時有些寂靜，這個時間，這個地點(diǎn)，皎潔的月光下，孤男寡女站在橋頭，總是有點(diǎn)……

李香君也感覺到有些尷尬，她有些話想要問，卻一時說不出口，只得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。

平靜的時間總是很短暫的，鄭森看出來李香君心里有話，于是便主動問道：“李小姐是有什么事想問學(xué)生嗎？”

李香君思忖片刻，抿了抿嘴，終究是抬起頭，滿懷期盼的看著鄭森，問出了她想問的問題：“鄭公子，您今晚說的都是真心話嗎？不是為了討好東林黨和復(fù)社，好在仕途上有所依仗嗎？”

鄭森一愣，忽然又明白了，像李香君這樣的歌伎，向來就是靠討好他人吃飯的。而自己今天的表現(xiàn)又太像在討好東林黨和復(fù)社了：“當(dāng)然，我說的都是真心話。至于討好東林黨和復(fù)社，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。我參加科舉本就是為了報效（報銷）朝廷，而今天所說的只是我內(nèi)心有感而發(fā)的話罷了?！?

“奴家謝謝鄭公子為家父鳴冤?！闭f罷李香君便直接朝鄭森跪了下來。

這是咋回事??？鄭森連忙扶起李香君，說道：“李小姐使不得，學(xué)生什么也沒做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