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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從這往后,就都是魚大監(jiān)禁止靠近的地方了嗎?!迸嵋荷硇瘟⒍?,向他身后望了望,平曠的草谷隱沒在寂靜的幽暗里。
殺你和想殺你確實(shí)是不一樣的,劍上染過許多血的裴液很清楚這一點(diǎn),他未必想殺剛剛遇見的那個人,但他下手沒有一點(diǎn)猶豫。
有些人你殺他是因?yàn)樗摎?,有些人你殺他,只不過因?yàn)槟且豢棠銈兺诮稀?
“敢來,那就死吧?!本褪且痪漕愃频难哉Z。
這位紫衣權(quán)宦推開書房之門時并無暴怒的神色,正如他也沒有把那些短箋和書本藏入什么秘格,就那樣平常地?cái)傞_灑著朝暉的桌面上。
但如今來到這里時,裴液清晰地從他的語氣中讀到了一些冷怒。
少年或許是太橫沖直撞了,進(jìn)入蜃境至今尚無一個時辰,什么都不知曉,已經(jīng)踉踉蹌蹌地來到了這片草谷——這大概真的威脅到了這位紫衣大監(jiān)。
“魚公公在這里做什么?”裴液再度問道。
面前之人顯然早就深入過這里,比鮫人走得更遠(yuǎn),也比他走得更遠(yuǎn),翻過剛剛的高山,越過這座平谷,不停往深處而去,直到盡頭……在多少年前,他就曾一個人行經(jīng)過這條路。
所以如今他才能如此快、如此篤定地立在這里,正攔在姍姍來遲的少年面前。
世上或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里面是什么。
魚嗣誠垂著眸,也沒有答話,微微屈膝躬身,沉重的槍尖陷入濕軟的草地。
裴液抿起了唇,將劍握入了左手,在魚嗣誠彈起的前一刻,他已先猛然一踩草地,順從的水流將他托舉起來,矯健的身體如一尾游魚,他拖劍飛向了空中。
下一霎魚嗣誠就轟然炸起,他身周的水流膨開成一個巨大的空碗。在這樣的水中,他的起身依然像一聲重炮,速度依然像一支勁弩,沉重的逆流被身形軌跡割開了一道沒有水填入的豁口。
裴液在等待的正是他這一槍,從沛然強(qiáng)大的力量上借勢尤其是他最擅長的刀尖作舞,何況如今占據(jù)了水域之便,洛神的饋贈令他如魚在水,而魚嗣誠每一刻都在承受深水的重壓。
長槍將來不及避開的水轟出節(jié)節(jié)空爆,魚嗣誠眨眼已凌在裴液三丈之內(nèi),腰臂此時才同時爆發(fā),擰撞的水流隨槍夭矯出近十丈的白練。
即便再看一次,裴液仍不禁為這樣的力量凝眉……他將腕一轉(zhuǎn),劍身以一個精妙的角度切向了撞來的軌跡。
下一刻手就幾乎被巨力擰斷,腕子像是狂風(fēng)中的秸稈驟然折倒,裴液死死用真氣擰束住筋骨,硬生生吃下了這一擊——因?yàn)檫@一次將力量引渡到劍上,他驅(qū)動的不是【飄回風(fēng)】。
與初次照面的第一合不同,這次少年根本不是為了逃離,他劍尖割著鐵槍發(fā)出尖銳的礪擦之音,沛然的力量貫入持劍之臂,俱是【食葉】竊來的槍勢,然后下一劍卻不是【清鳴】,而是【崩雪】。
裴液順著魚嗣誠的大槍拖劍而下,在旁人的視角里他或者像一只蜻蜓,在魚嗣誠最強(qiáng)大的鋒芒上一沾即走,然后已搶入魚嗣誠三尺之內(nèi)。
劍怕手短,槍怕近身,槍中槍尾總是最尷尬的位置,裴液咬牙奮劍,幾乎掌馭不住的磅礴力量破劍而出,直擊魚嗣誠胸口。
魚嗣誠只憑一只右臂就驟然頓止住瀑流般的槍勢,將大槍在腰上一旋,不以槍頭,而以槍尾呼嘯抽來。
裴液仍然未有閃避,手中【崩雪】就此朝它傾瀉,劍尖擊上槍尾,轟然爆發(fā)的力量令裴液肺腑巨震,魚嗣誠槍尾也被震開一尺。
但下一刻他手臂一擰,磅礴的力量還在如颶風(fēng)般掀動水流,但那柄鐵槍已經(jīng)穩(wěn)穩(wěn)凝固在空中。
而這樣的對撞于裴液而言已絕對超出了承受的上限,他向背后松手撒劍,劍光飄過一個短瞬的半圓后接入右手里,以此種方式卸去了身體的負(fù)荷。
魚嗣誠冷眸已鎖定在他身上,面對還敢再度近身的少年,下一合理應(yīng)是斬殺——他入水前提上了這桿槍,正是記得剛剛砸在仙狩身上的那一拳。
拳會被擋住,槍卻可以貫穿一切疊摞的肉與骨。
然而這時幽光映入眼角,只在兩合之間,身周的水域中已不知何時長滿了幽藍(lán)的焰花,沒有溫度,也沒有能量,仿佛只存在于視覺之中。
絲毫不隨水波飄蕩,任由兩人激烈地廝殺與撞擊,這些靜美的花朵安靜地朝著戰(zhàn)局圍攏過來,十朵、百朵、千朵……下方是隨水飄搖的柔軟嫩綠,上方是長在空中的幽藍(lán)之花,整片水域被渲染成了瑰美的夢境。
在前面諸多險(xiǎn)境里都不曾出手的靈玄此時全數(shù)投于螭火,在楊家渡擊殺兩條水虺時,黑螭都沒有鋪展開如此火域。
在沒有靈玄的境界中,螭火的行進(jìn)無可阻攔,而魚嗣誠水火不侵的紫金大袍已經(jīng)不在身上。
幽藍(lán)在一霎染為朱紅,同時映紅了十?dāng)?shù)丈的水域,裴液在上一個瞬間已從唇間低吟出三個字。
“參星守?!?
眸色染為千年的碧玉之質(zhì),淺鱗攀延在眼角,鱗紋般的尊貴玄袍生于身上,火帶、玉佩,長發(fā)飄著焰尾……玄火神官的位格一霎降臨在少年身上。
然后是凡人難料的一幕,少年轉(zhuǎn)劍一招,宛如律令,千萬朵朱紅的焰花竟在一霎之間匯于劍上,將玉虎整個染為了一柄朱紅玉劍。
這確實(shí)是超出戰(zhàn)局外的一次出手,魚嗣誠飄散白發(fā)后的冷眸驟然鎖定了少年,上一刻他本來已長槍外掃,膨脹的真氣也向外撐開去阻攔熾烈的高溫……但這所有的火焰竟在一瞬之間全部賭在少年手上。
這一刻很難說靈軀摶成的眼目和鶉首哪個更快一步,裴液長劍用出的既不是【號白露】,也不是【崩雪】,這一劍既輕且快,猶如草色上閃逝的流光——踏水摘鱗。
在身體的反應(yīng)上魚嗣誠確實(shí)遙遙占了上風(fēng),即便是在這樣的深水中,他的每一道動作都依然穩(wěn)定利落,手腕一送,槍尾細(xì)蛟般朝胸前送來,撞向出手之劍,但玉虎只翩然一擦而過——【袖虎】在上一個瞬間已然燃燒在右手之上。
搶入身前兩尺之后,槍已再也承擔(dān)不了守御之責(zé),魚嗣誠兩手都在外握住槍柄,這是一個真正的空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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