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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,如果這些努力都失敗了,裴液甚至?xí)朕k法去求回到博望的明綺天——云瑯山是道啟會的最高一層,對修劍院有著僅次于大唐朝廷的影響力。
總之,這件事情一定可以在臺下得到完好的解決,這兩天任由尚懷通在眼前所向披靡,翠羽和其他一些朋友都顯得有些憤怒焦躁,但裴液并不是一個很容易被激怒的人。
他有充足的耐心,也可以容忍尚懷通偶爾瞥來的冰冷眼神,他只要安和愉快地打好自己等待許久的武比就好,贏了就贏了,輸了就輸了,尚懷通并不在他的眼中。
這也正是他勸告女子的話——在擂臺上拼生死,無論勝敗,都實在是得不償失的事情。
“.沒有相信誰,我只是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別人身上,裴液?!睆埦┑拖骂^,“從一開始,我就是打算一個人做這件事情的后來才認(rèn)識了你們,縹青還把登階丹讓給了我現(xiàn)在,我只是該做本來要做的事情了,如果我沒有殺掉,也不影響你們的計劃?!?
“不行?!?
張君雪抬頭。
裴液輕輕呼出一口氣:“不是這樣的,君雪,既然有安全的辦法,你就沒必要冒險?!?
他看著女子,認(rèn)真而直接道:“尚懷通出手狠毒,你要是受了無法挽回的傷,甚至送了命,那我們即便殺了他,還有什么意義?”
“.那你就是要我,碰上尚懷通的話,就向他認(rèn)輸嗎?”
“有什么不行嗎?”
“怎么可能呢,裴液?”女子第一次有些惱怒。
“.這件事情不重要,君雪。”
“這件事情很重要?!?
“這件事不重要!”
“.”張君雪看著他,低下頭繼續(xù)擦刀,“很重要?!?
兩人一時沉默。
“很重要裴液?!迸又貜?fù)道,聲音固執(zhí),“如果這都不重要,還有什么重要呢?”
裴液深深吸了一口氣,緩了緩情緒。
——
無論聊些什么,下臺的人不會再吸引觀眾的目光,當(dāng)少年少女決出勝負(fù)后,魁賽第一輪就來到了最后一場。
不過對于這一場,大家的熱情就稍微減退了些,因為這正是幾乎無有懸念的兩場之一——一場有尚懷通,另一場則有張宗元。
唯二的六生,是一定要在決賽相遇的。
徐司功熟悉的聲音已再次傳遍了全場:“魁賽第四場,因悚棍上雕虎,欲度刀下無門——齊云張宗元、鼎運楊顏!”
看臺之上,張鼎運猛地一攥腕子,旁邊方繼道痛叫一聲:“誒誒誒誒——”
“啊,抱歉抱歉?!睆埗\連忙松開,“忘了你沒有修為?!?
他手揉著書生微微泛青的腕子,目光卻一刻都沒挪離場下,喃喃中都聽得出緊張和哀腔:“楊哥.六生啊楊哥.”
“我記得楊顏剛換了常越的時候,你跟我吹噓說今年穩(wěn)拿四強的?!狈嚼^道回憶。
“此一時彼一時啊,誰知道今年猛人這么多。”張鼎運嘆氣,“不過就算這樣,我覺得楊哥也能進的,可惜就兩個六生,偏偏讓他抽中了?!?
又咬牙道:“抽到尚懷通都好,輸給齊云真是氣死了!”
方繼道也不知怎么寬慰他,他是完全的手無縛雞之力,看武比就是看個熱鬧。
但張鼎運看起來也根本沒期望他的寬慰,上一秒兩只小胖手還絞在一起,下一刻人就已起身振臂喊道:“鼎運,必勝?。?!楊顏,無敵?。?!”
如此一連喊了四五聲,倒是聚集來了不少目光,卻沒帶起一點兒波瀾。
“輸,也要輸?shù)糜袣鈩荨!睆埗\坐下來,喘著氣道。
場下,兩人已經(jīng)立上了擂臺。
不能怪觀眾們冷漠,這一場的形勢確實太過鮮明——楊顏一直是和張墨竹擺在一起比較的,張墨竹在張宗元手下?lián)瘟硕嗑茫?
三招。
六生和五生,是六十四條經(jīng)脈和三十二條經(jīng)脈的差距,何況張宗元也不是像磨蹭上去的老頭一樣,除了修為一無是處。其人正當(dāng)壯年,一手《拒虎棍》在五生時就能令六生暫避一鋒。
這樣一位六生,敢打敢拼、經(jīng)驗老辣,兵器和招式也都獨擅偏門,正是最不好對付的那一類。
楊顏當(dāng)然也是五生中難得的強手,但畢竟也只是五生。
而且他只有十五歲。
少年立上擂臺,目光落在對面之人身上。
這是他第一次從正面面對這個男人,其人靜立握棍,身體沒有什么蓄勢,面上也沒有什么表情,但楊顏卻感覺一頭猛虎對自己緩緩伏低了身子。
實際上,楊顏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一些和自己相同的東西——他們都是外來人,不參于也不關(guān)心這里的任何恩怨情仇,身負(fù)絕藝,他們的目標(biāo)只有一個,那就是打擂、奪魁,以最堅決的態(tài)度贏下每一場勝利。
如今,兩個這樣的人撞在了一起。
楊顏深深地吸入一口秋日的涼氣,緩緩握柄抽刀。
他記得張墨竹敗落的那一場比斗,回憶起男人狂暴的出手,他身體慢慢繃了起來。
張宗元則沒有太多的想法。五生的少年無論如何也不能令他如臨大敵,但男人也沒有絲毫輕視,于他而言,只是又一場獅子搏兔而已。
全場注目之下,日高風(fēng)落,鼎鳴乍然奏響。
張宗元拉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。
三天以來,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動、如此猝不及防地當(dāng)先出手,看臺上已響起驚呼。
楊顏亦是一驚,但他的身體本就沒有松懈半刻,此時聲威赫赫的一棍挾著嘶嘯的風(fēng)聲逼上眉面,楊顏橫刀而接,但在接觸的第一個瞬間,他的一切準(zhǔn)備就被摧枯拉朽。
男人棍上的暴戾和他沉定的面目完全拉成了兩個極端,明明是完全陌生的對手,起手卻沒有任何試探,第一棍就是完全沛然的爆發(fā)。
這是一式經(jīng)典的埋力之招,勁道被牢牢約束在棍中,在交擊的那一刻才徹底爆發(fā)出來——或者說,正是兵器的碰撞,才戳破了這充滿力的氣球。
《拒虎棍》中最突然的殺招,【草驚】。
面對這一棍,楊顏撤步支身,先架刀,再傾刀卸力,然后又潰然身退,最終不得不長刀一轉(zhuǎn),以《吞?!费蜎]了這股力量。
在第一個回合,兩人的戰(zhàn)斗就進入到了最激烈的階段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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