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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市地裂深處，那塊殘缺的古碑仍在震顫。碑面上滲出的金色腦髓液如同活物般蠕動(dòng)，在幽暗的空氣中蒸騰起縷縷霧氣。張玄半跪在地，指尖凝著一道探查符咒，符光掃過碑面時(shí)，那“三十六”的殘缺字樣突然爆出刺目光芒。

“退后！”吳妍一把扯住他后領(lǐng)，兩人踉蹌著向后翻滾。幾乎同一瞬間，腦髓液沖天而起，在半空中凝結(jié)成一具三丈高的金色骷髏。骷髏眼眶中跳動(dòng)著青紫色鬼火，下頜骨開合間，竟發(fā)出渾厚如鐘的吟誦聲——

**“諸天罪孽，始于屠刀——”**

聲浪裹挾著遠(yuǎn)古威壓，震得整座鬼市蜃樓簌簌顫抖。街邊霓虹招牌上的扭曲人臉紛紛尖叫著融化，粉色蜃氣被撕開一道裂口，露出后方血月高懸的夜空。

“這玩意兒在念什么鬼經(jīng)？”劉芒捂著滲血的耳朵，本命劍氣在掌心吞吐不定。他胸口的黑紋已蔓延至鎖骨，每次呼吸都牽扯出細(xì)密的刺痛。

“不是經(jīng)文。”扣肉忽然從陰影中踱出。此刻它仍是中華田園犬的模樣，尾巴卻泛起銀藍(lán)色流光，“是諸圣屠殺原生文明時(shí)，刻在神魂里的《懺罪錄》?！?

金色骷髏的肋骨猛然張開，無數(shù)金色液滴如暴雨般傾瀉而下。一滴液體濺到陳麗腳邊，地面瞬間腐蝕出深坑，坑底竟浮現(xiàn)出密密麻麻的掙扎人形——那是被煉化成怨魂的原生文明遺民。

“用玄冰符凍住液滴！”張玄厲喝，袖中甩出七道符箓。吳妍默契地咬破指尖，血珠凌空畫出一道冰龍圖騰。寒氣席卷的剎那，劉芒的劍氣已裹著符箓刺入骷髏胸腔。

然而金光暴漲！

冰龍?jiān)谟|及骷髏的瞬間崩解成霧，劉芒的劍氣更如泥牛入海。骷髏的指骨緩緩抬起，一滴腦髓液懸在指尖，映出眾人驚惶的倒影。

**“罪血傳承，萬劫不復(fù)——”**

“趴下！”扣肉突然躍至眾人前方。犬身迸發(fā)出刺目銀芒，皮毛褪去后，化作一名銀發(fā)及腰的少年。他掌心浮現(xiàn)出青銅羅盤，羅盤上的二十八宿瘋狂旋轉(zhuǎn)，“時(shí)空錮！”

金色液滴在距離鼻尖一寸處凝滯。扣肉額角青筋暴起，羅盤發(fā)出不堪重負(fù)的碎裂聲：“三十息！這玩意兒的因果太重，我的法則撐不了太久！”

張玄猛地扯開衣襟，露出心口一道血色劍痕——那是逍遙界靈脈的烙印。他并指如刀刺入傷痕，鮮血涌出的剎那，竟在虛空勾畫出大禹治水時(shí)的九州河圖：“以血為引，喚地脈龍氣！”

地面轟然開裂，九道玄色濁浪破土而出，如鎖鏈纏住骷髏雙足。陳麗趁機(jī)擲出媧皇鏡，鏡光掃過骷髏頭顱時(shí)，密密麻麻的罪孽銘文在顱骨上顯現(xiàn)。
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吳妍盯著銘文瞳孔驟縮，“這些圣人將屠殺的因果轉(zhuǎn)嫁給了天道，自己卻躲在三十六重天享受香火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