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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集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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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色海水如濃稠的油漿翻涌，張玄懸浮于廢墟中央，周身纏繞的水母狀靈氣忽明忽暗。他低頭看向手腕——那道相柳噬咬的陳舊傷疤正滲出黑血，與海水交融后凝成蜿蜒的毒蛇虛影。

“張玄，莫讓九首徹底蘇醒！”扣肉化作人形少年，銀發(fā)如瀑，指尖劃出星軌，硬生生將一截墜落的蛟骨定格半空，“歸墟時差已亂，此處一息，外界百年！”

話音未落，九顆殘破蛇首突然浮空聚攏。青銅鼎片自張玄懷中飛出，竟在漩渦中拼合成半面古鏡。鏡光掃過之處，海水沸騰如熔金，蛇首鱗片剝落，露出內(nèi)里流淌著金液的骨骼。

“媧皇血脈……原來這才是餌！”張玄瞳孔驟縮。他想起陳麗在珍珠中殘留的嘆息——歸墟深處藏著的，從來不是鎖，而是釣起整個文明的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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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三顆蛇首轟然炸裂，金液裹挾著黑油凝成少女軀殼。她赤足踏浪而來，額間金瞳緩緩睜開，霎時間海底亮如白晝。

“凡人，為何阻我歸位？”少女聲線空靈，身后卻浮現(xiàn)九道蛇影，每道虛影皆口誦不同功法。

張玄掌心青蓮暴漲，硬扛住一道《大荒吞靈訣》的吸力，厲聲喝道：“你不過是暗盟造出的偽神！真正的媧皇金瞳，怎會寄生相柳殘軀？”

少女輕笑，金瞳射出光束。所過之處，蛟骨城墟的原油竟化作萬千毒蛟，朝眾人撲殺而來。

“退！”扣肉雙掌合十，時空法則凝成透明屏障。一頭毒蛟撞上屏障的剎那，鱗片寸寸凍結(jié)，又在時光逆流中退為原油。

“沒用的?！鄙倥讣廨p點，金瞳光束穿透屏障，直取扣肉眉心，“時空法則？我眼中所見，皆是過去未來——”

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張玄甩出腰間玉葫蘆。葫蘆口噴出《墨子·非攻》竹簡殘片，字跡化作鎖鏈纏住光束。

“墨家禁術？”少女首次露出驚色，“你竟敢燃燒壽元催動！”

張玄七竅滲血，青蓮根莖卻順著鎖鏈瘋長，硬生生將光束絞碎，“贗品終究是贗品……你這金瞳，看得到自己敗亡之景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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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怒極長嘯，九道蛇影合為遮天巨蟒。張玄趁機咬破舌尖，精血噴灑在玉葫蘆上——這是陳麗留給他的保命之物，內(nèi)藏一滴真正的媧皇血！

血珠入海，整片歸墟突然寂靜。

少女額間金瞳劇烈震顫，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深海：“不……這氣息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