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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挑撥大師兄與韓擒豹兄弟在輪臺大戰(zhàn)，趁機(jī)派彬彬去北庭都護(hù)府?dāng)夭莩?。不料韓家戰(zhàn)力非同小可，保護(hù)著韓崇靖母子逃回蒲類老巢。我想加派人手，遭白師兄和馬肅雙雙反對。我陽奉陰違，表面順從，暗地里加大追殺力度。同時，也派心腹去往長安面見馮大人，希望得到朝廷正式任命。”

“這期間，韓家發(fā)生內(nèi)訌，我們也內(nèi)訌。十幾個師兄弟分成兩派，一派主張開弓沒有回頭箭，必須斬草除根；另一派堅決不同意，說我們的目的是取代韓擒虎，不應(yīng)傷害其他人，并威脅要告訴大師兄真相。韓家內(nèi)訌，只是吵吵架，動動嘴皮子；我們內(nèi)訌，一言不合就白刀子進(jìn)紅刀子出。弟兄們手足相殘，死得只剩我們這七人。落到這個地步，實非我所愿?！?

賈勰環(huán)顧四周，昔日師兄弟們習(xí)武的溫馨場景浮現(xiàn)眼前，不勝唏噓：“更糟心的事情接踵而來。從長安帶回的消息，太子李瑛謀反被殺，馮大人受到牽連，自縊身亡。我還沒從震驚中緩過勁來，朝廷以謀反之名派兵圍剿我們。從前跟隨父帥，無論處于何種劣勢，父帥總能乾坤扭轉(zhuǎn)，反敗為勝。我們只需照著他的安排行事即可。輪到自己獨當(dāng)一面時，明明占盡天時地利人和，卻依然大敗。帥才和將才終究是云泥之別。我們兵敗如山倒，被迫四處逃亡，淪為盜賊，再不敢正大光明做人。”

“好端端的榮華富貴不翼而飛，兄弟們嘴上不說，心里都在怪我。我內(nèi)疚，卻不得不一條道走到黑。所幸白師兄一直蒙在鼓里，從未懷疑過我?？晌抑?，他一旦知道真相，就不會饒過我和彬彬。所以，絕對不能讓他見到飛飛母子?？上?，韓擒霜得其兄真?zhèn)?，無論我們?nèi)绾巫窔?，她總能抓住一絲生機(jī)逃之夭夭。最可怕的是白飛飛長大了，回到大師兄身邊。這個小魔頭，武功、智力甚至殘忍都勝彬彬一籌。我知道彬彬早晚會死在他手里，勸說白師兄給兩個兒子分家?！?

白飛飛抱著雙臂，鼻孔朝天，冷哼一聲，翻了個白眼。

賈勰流著淚，敬了白時雨一杯酒，說：“姐夫，多年來我誤會你。我以為你會因為韓擒霜而偏愛飛飛，可是分家時，你凈身出戶，其他的都給彬彬。早知如此，我又何苦大費周章為彬彬謀劃？這么多年，彬彬在陰謀詭計的熏陶下，殘忍、嗜血、泯滅人性，成為濫殺無辜的惡魔。我多次勸誡，無力回天。白師兄，我對不起你！對不起我姐！”

白時雨長嘆，說：“我不怪你，你是一個好舅舅?？赡悴辉撝甘贡虮蚝λ浪蜗壬３Ｕf世無完人，我卻見過兩個，就是父帥和宋先生。如果父帥之死你是被人利用，宋先生之死你卻是故意為之。我警告過你們所有人，不可動宋先生。如有違背，無論是誰，我絕不輕饒?！?

“唉，冥冥中自有天意，善惡到頭終有報。數(shù)月前，我們接到一筆買賣，讓我們遠(yuǎn)赴長安刺殺一名少女。根據(jù)買家提供的信息，正月十五那天，長安取消宵禁，我們得以深夜?jié)撊肽菓羧思?。只見庭院遼闊，房屋眾多，不知要找的那個少女身居何處。黑燈瞎火，只有佛堂亮著微光。我們摸進(jìn)偷看，有一位頭發(fā)花白婦人在佛像前念經(jīng)禱告。我們包圍佛堂，劫持她做人質(zhì)。馬肅認(rèn)出她是宋婉兒，當(dāng)即翻臉，護(hù)著她跟我們打起來，驚動府里守衛(wèi)。買家只說那是長安最大藥材商人的府邸，卻沒說那里高手如云，更沒交代清楚那里原是韓擒虎在長安的舊宅。韓家軍的精銳都集中在長安保護(hù)小主人，武功卓絕，遠(yuǎn)在我們之上。一時間刀光劍影，我們死傷過半，被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