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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瞅著自家艦隊司令是一條冥頑不靈的走狗，起義派軍官們的眼神頓時變得鋒利如刀。隨著金屬滑動的脆響，三支手槍同時從槍套中抽出，又在同一時間開火。
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
三聲槍響后，讓·德拉博爾德變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。斯特拉斯堡號的艦長吹了吹配槍槍口的硝煙，語氣調侃地說道：

“拉克魯瓦少將，你跟一個叛徒廢話什么。根據法國海軍條例第17條，當艦隊指揮官背叛法蘭西時，下屬有權解除其指揮權?！?

話畢，三雙如刀鋒般銳利的目光同時刺向艦隊參謀長。

海軍中將馬奎斯的喉結上下滾動，冷汗順著鬢角滑落到挺括的立領上，那上面還別著貝當親授的維希政府徽章。

一想到老搭檔的慘樣，他緩緩抬起顫抖的雙手，在六道灼熱目光的注視下，從制服內袋掏出一把黃銅鑰匙。

“先生們，或許你們愿意看看這個？”

鑰匙緩緩插入辦公桌最底層抽屜，里面靜靜躺著一份用防水油布包裹的文件，邊緣已經起了毛邊。

當油布展開時，一份標注著訓練計劃的航海圖露了出來。海圖上赫然標注著從土倫港西側突圍，經科西嘉海域轉向阿爾及爾的多條航線。

每條備選航線上，都仔細標注了潮汐時間和德軍空軍巡邏規(guī)律。

“這份訓練計劃，”馬奎斯的中指重重按在阿爾及爾的坐標上，留下一個汗?jié)竦闹赣。拔倚薷牧耸叽?，就等著有人敢來我辦公室開槍的這一天。”

······

四個小時后，全土倫艦隊點燃鍋爐準備啟航。

在一眾年輕水兵的注視中，老舊的巴黎號和普羅旺斯號挺身而出，以6節(jié)的低速并列航行，緩緩駛向港口南部的水雷區(qū)。

由于德軍布防時間倉促，加之維希海軍此前一直嚴格遵守停戰(zhàn)協(xié)定，土倫港外的水雷布設顯得頗為敷衍。

尤其是港口西側，那邊的雷區(qū)密度僅為每公里5-8顆，且分布極不規(guī)律。

但對于二戰(zhàn)時期的水面艦艇來說，有時候一顆水雷就能要了全船艦員的命，哪怕是提爾皮茨這種鐵王八也不敢硬闖雷區(qū)。

“嗚！”

銹跡斑斑的汽笛撕破黎明的寂靜中，巴黎號和普羅旺斯號這兩位見證過一戰(zhàn)硝煙的老兵，如同兩柄生銹的騎士長槍，拖著濃煙滾滾的殘破身軀，義無反顧地刺向了死亡雷區(qū)。

它們漏水的鍋爐里翻滾著最后幾噸劣質燃煤，艦橋上褪色的海軍旗在硝煙中獵獵作響。

這不是突圍，而是一場用鋼鐵與火焰寫就的葬禮。一切的一切，只為給身后那些年輕的后輩們，在德軍的死亡封鎖線上撕開一道血色的航跡。

“揚帆，啟航，讓我們沖出地中海，跨越大西洋，駛向全新的戰(zhàn)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