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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此時，只見一名骨瘦如柴的漢子晃了晃，鋤頭從手中滑落，整個人栽倒在鐵礦渣堆里。

他身上的破布衫磨得只剩幾根布條，露出的皮膚布滿鞭痕和血痂，腳踝上還鎖著沉重的鐵鐐，鐵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。

“媽的！又裝死！”

一名持鞭的守軍罵罵咧咧沖過來，牛皮鞭子掄圓了抽在漢子背上。

鞭梢撕裂空氣的聲響混著骨節(jié)錯位的悶響，漢子渾身一顫，嘴角溢出黑血，卻連呻吟都發(fā)不出。

其他苦力們埋頭揮動鋤頭，眼皮都不敢抬，只有鐵鎬撞擊巖石的叮當(dāng)聲在山谷里回蕩。

“看什么看？”

另一名守軍發(fā)現(xiàn)李開等人駐足，揚(yáng)起鞭子便抽過來。

地瓜下意識擋在李開身前，鞭梢擦著他的衣袖飛過，在地上抽出一道深溝。

那守軍見地瓜眼神兇狠，又瞥見李開腰間若隱若現(xiàn)的匕首，這才悻悻收回鞭子，朝著苦力們吼道：“都他媽快點(diǎn)！天黑前完不成定額，今晚沒飯吃！”

李開攥緊了拳頭，指甲深深嵌進(jìn)掌心。

他看見不遠(yuǎn)處的礦洞入口，幾個孩子正背著比自己還高的鐵礦筐往外爬，膝蓋在碎石上磨出血痕，卻連哭都不敢出聲。

“這些人……多久沒吃飯了？”

李開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。

此時，一名路過的百姓嘆了一口氣：“每天就喝兩頓摻沙子的米湯，病了就扔到后山喂狼。上個月有個老漢斷了腿，守軍直接把他活埋了……”

這還真是一個吃人的世道??！

李開苦笑著搖了搖頭，在那些達(dá)官顯貴的眼里，這些百姓根本不是人，只是為他們創(chuàng)造利益價值的工具。

若是沒有利用價值了，他們會隨手將其拋棄。

此時，那名倒在地上的老漢勉強(qiáng)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一條腿竟然在剛才摔倒的時候被摔斷了。

此時的他，根本無法直立行走！

而那幾名守軍，也注意到了老漢的異常。

那老漢瞬間就慌了，他知道，若是被這些守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腿斷了，不能干活了，他們會立刻結(jié)果了自己！

那老漢剛用手肘撐起半個身子，鐵鏈便被守軍狠狠拽住。

為首的十夫長踢開他的斷腿，靴底碾過骨頭錯位處發(fā)出“咔嚓”脆響。

老漢眼球暴凸，卻連慘叫都卡在喉嚨里，他早被餓怕了，知道此刻出聲只會死得更快。

“腿斷了？”

十夫長用鞭子挑起老漢的下巴：“這鐵礦山養(yǎng)不起廢人！”

“軍爺！軍爺饒命！”

老漢突然爆發(fā)出嘶啞的哭喊，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十夫長的褲腳。

“我一條腿也能干活！讓我挖礦石！讓我背礦筐！求求您別殺我……我家里還有瞎眼的老娘……”

他膝蓋在碎石上磨出鮮血，卻像沒知覺般往前爬，斷腿拖在身后甩出暗紅的血線。

“滾！”

十夫長抬腳將他踹翻，牛皮靴底印在老漢胸口。

“上個月那個斷腿的老王八，就是被老子活埋在后山的！你也想嘗嘗被碎石填坑的滋味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