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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明被幼蕖的成功激得斗志大起，當(dāng)下滿吸一口氣，挑起一張空白靈符，依照幼蕖的思路，如法施為。

“噗”的一聲，劍符仍然難免四分五裂的命運(yùn)。

景明搖搖頭，卻笑了：

“雖仍不成，我竟不覺沮喪！”

她高興的是不似前頭那樣茫然無緒了，這次的失敗并非一觸即潰，而是劍氣推行到半途才失控。

雖仍在摸索中，可前方已經(jīng)有一盞明燈，不再是毫無方向的瞎摸瞎撞。

景明按下心神，回顧了一下剛剛劍氣失控前的狀態(tài)，心里又盤旋了幾番設(shè)想，埋頭再來。

接連又是四五張廢符，但劍氣融入的程度在逐漸加深，景明的信心也只逐步加深。

不論其他，就憑李師妹還在一旁微笑鼓勵，景明就不好意思像從前那樣遇難而棄。

而且，失敗真的可以接受，景明頭一回不因失敗而生氣餒。

再敗，再來……

反復(fù)循環(huán)中，景明心里涌起一股歡喜，自己竟然受挫也坦然了。

試得越多、心里領(lǐng)悟的點(diǎn)滴越多、對自己的認(rèn)知越清晰，景明心里也越來越穩(wěn)定，甚至，還多出一股從未有的狠勁來——我就不信我不能成！

不知道多少次嘗試之后……

“嗡——”

久違的一聲震動傳來，滿溢劍氣的靈符飄然落在景明掌上，她鼻頭一酸，眼淚幾乎奪眶而出！

“李師妹，我也做成了……”

景明的話帶了些鼻音，她連眨了幾下眼睛，讓眼內(nèi)的濕意迅速散去。

幼蕖哪里知道景明的心路變遷？她只是略覺好奇，景師姐竟然激動成這樣？明明看著挺穩(wěn)重一個人，原來也有性情流露的時候呢！只是，不過是畫成了一張劍符，景師姐的反應(yīng)也太大了些！

萬事開頭難。有了成功的啟端，接下來就容易多了。

雖然仍然不免失敗，但幼蕖與景明都已把握到了準(zhǔn)確的方向，成功繪制的劍符逐漸在案幾上堆成了一小疊。

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。

萬頃碧點(diǎn)上了長明燈，看不出外頭日夜的轉(zhuǎn)換。只知道，丹田內(nèi)的靈液從充盈到枯竭，又從枯竭涵養(yǎng)至充盈。

兩人已不僅僅沉浸于劍符的制作，而是更多沉醉于腦中那一絲一絲明亮起來的領(lǐng)悟，照出了自己曾經(jīng)的迷茫，也照出了更遠(yuǎn)更闊的前路。

“呀——”

景明垂手再縮回，不知不覺，她所需的符紙都已用完了，剛剛竟是摸了一個空！

畫了多久？畫了多少？

若是沒記錯的話，她囊中的符紙足夠她用好幾年的了，竟然消耗如此之快？

景明驚得愣在了當(dāng)場，突然覺得面上微癢，她下意識伸手一抹，張開手掌，更驚了，竟是抹了一把的紅紅黑黑！

潤白細(xì)致的五指上，有朱砂有符灰，都是從臉上抹下來的。

不用打水鏡，只要看對面李幼蕖那鬼畫符似的小臉，她就知道自己的面龐也差不多如此了。

景明不由笑了起來，為自己無意進(jìn)入了“忘我”之境而開懷。”

從前她制符，總是留一點(diǎn)心神在外，用來觀察自己的狀態(tài)、欣賞自己的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