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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于祈寧之的提點(diǎn)，幼蕖有些心虛，雖然這位祁大哥啰嗦了些，但是她知道他是好意，是幫著哥哥們操心她，不免也陪著笑誠懇接受。

“祁大哥你放心！”

“祁大哥我知道了?！?

小九表現(xiàn)很乖，祈寧之反而有些心酸。

他印象里的小九是少清山上活蹦亂跳、任性淘氣的小丫頭，這樣聽話的小九，是被錘煉出來的。那時(shí)姑姑和凌師叔雖然每日里都要抱怨笑罵小九如何如何的淘，可是真要看到小九這樣變作了乖女，他們也是不愿意的吧……

他看著小丫頭整齊的雙髻，不由輕輕嘆了口氣。

曹暉在楊曦母子那暢談了一番，聽了許多異聞，心滿意足地往回走，不知不覺又走到玄機(jī)門住處附近，正看到小九笑著稱呼祈寧之“祁大哥”，又看到祈寧之嘆氣沉默，他心下原已有了偏見，見此不由一哂。

曹暉識得祈寧之，前一次四明道會，他和黃庭山的其他同門慕名前去觀光過，見到這位玄機(jī)門的高足拿下了劍術(shù)比試的魁首，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、俊彥無儔，心里好生羨慕。

祈寧之對曹暉而言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高枝，若有機(jī)會結(jié)交，自然不能放過?？墒菍τ诶钣邹?，曹暉心里又是發(fā)酸又是不屑，他更不愿看到李幼蕖再得了玄機(jī)門的好處。

“哎呦，這不是玉臺峰的李幼蕖李姑娘么！”

幼蕖正與祈寧之道別，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冒出來一句。

這話音聽著陰陽怪氣，回過身來看其人也是似笑非笑，尖下巴，細(xì)長眼，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個(gè)轉(zhuǎn)，透著居高臨下的鄙夷與獵奇。

幼蕖好生奇怪，她認(rèn)識這人，這位是黃庭山的曹暉，潘寶的師弟。

在黃庭山的住處她遇到過曹輝，因?yàn)椴皇?，不過是點(diǎn)頭的交情。加上她跟在蘇怡然后面，生性對生人又有些羞澀，絕少主動熱情。與潘寶相熟了也就罷了，對于其他人都是淺淺一笑，不多搭話。

這曹輝見了她們也是平平淡淡，走過去再斜斜掃一眼，不是太容易親和的樣子。所以雖然去了幾次黃庭山的院子，對曹輝僅僅認(rèn)得而已。

自問從未得罪過他??！

見幼蕖不說話，曹暉心里得意，心道果然不是個(gè)磊落大方的人，又覺得自己窺見了她多少不堪，不免得意，遂冷笑添了兩句：

“李姑娘名聲如今可大！看我們都不正眼看的，可是，突然間如此乖巧伶俐，委實(shí)令人詫異，我道是為何呢！原來，這是玄機(jī)門知非真君的弟子，祁師兄！”

他在來時(shí)遠(yuǎn)遠(yuǎn)見過花顏夫人，但是此刻花顏帶著幕籬默不作聲，他便順勢當(dāng)做不知不識，省了拜見，還可以說話更恣意些。

幼蕖越發(fā)莫名其妙了，幕籬之下，花顏的臉也沉了下來，這個(gè)年輕人簡直是不知所謂！面紗微動，但花顏決定先觀望一番，若是個(gè)不知好歹的，她不介意以大欺小收拾了此人。

“祁師兄！”曹暉見祈寧之看他，趕緊拱手作揖，態(tài)度與方才面對幼蕖有天壤之別。

“曹兄？”祈寧之挑了挑眉，帶著些小小的意外，可是他的笑容溫煦，令人如沐春風(fēng)，舒服以極。

祈寧之是什么樣的人？面面俱到，滴水不漏，哪怕對曹暉只是四明山的一面之緣，他也記得清楚，自然也是禮節(jié)周全得無可挑剔。

曹暉又上前了兩步，笑得越發(fā)真誠：“恕小弟唐突！方才一見到李姑娘，話就隨意直率了點(diǎn)。就是有些詫異，脫口而出，脫口而出！”

雖然是這么說，可是卻無絲毫歉意。

便是這稱呼，也怪得很。都是道門弟子，同一輩之間，年長些是“師姐”，年幼些便稱“師妹”，都是常理。這曹暉，上來稱什么“李姑娘”，不倫不類，似乎有幾分他不太愿意與幼蕖為伍的意思。

花顏轉(zhuǎn)向幼蕖，隔著面紗以眼神相詢：“你何時(shí)得罪了這小人？”雖然只是第一面，花顏夫人心里已經(jīng)將這說話夾槍帶棒的曹暉定為了“小人”。

幼蕖微微搖頭，示意自己完全不知，更不了解此人。

“曹兄早來上清山幾天，想來已經(jīng)認(rèn)識李師妹了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