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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.5.22

（一）

在一個巨大的露天廣場上有著密密麻麻、烏泱泱的一大片人，這群人像水一樣擠滿了整個廣場的每個角落，除了廣場最前端的高臺。

高臺上空無一人，這和下面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廣場上雖然人多，但卻很安靜，沒有一個人說話，像是一片平靜的湖面。

突然，高臺上有人來了，來了兩個人，一個頭戴皇冠，身披厚重華服的老人，在他后面則跟著一個穿黑色普通西裝的年輕男人。

兩人的登場讓人群微微騷動了一下，像是往湖面扔了一塊小石頭，泛起了小小的波紋。

在高臺上有一個麥克風(fēng)，兩人在走到麥克風(fēng)前就停下了，只見戴皇冠的老人往前走了一步，比旁邊的西裝男子更靠近麥克風(fēng)，他對著麥克風(fēng)說了一句話，接著他的話就傳遍了整個廣場。

“我們整個王國的人都在這里了，任憑您的差遣?！?

這句話像是在湖中扔了一枚炸彈，湖水都炸開了，徹底擾亂了湖面的平靜。

“住嘴，跪下！”

麥克風(fēng)中再次傳來戴皇冠的老人的話語。

這句話仿佛有著某種魔力，剛剛還在騷動的人群馬上跪下了，并且恢復(fù)到一開始安靜的狀態(tài)。

我也跪下了，我跟著周圍的人也跪下了，他們跪下了，臉上全是痛苦的表情。

我在人群的最前面幾排，高臺上的人近在眼前，我看到戴皇冠的老人臉上也有著痛苦的表情，而年輕男子臉上則掛著淺淺的微笑。

說是人群都平靜下來了，但身為人群中的一員的我知道，周圍人的身體都在顫抖，像是在對抗某種看不見的力量，也像是用力過度后、或是力竭時止都止不住的肌肉痙攣。

看似平靜的湖面下暗流涌動。

我旁邊的這群人從服飾上看像是古代人，有身穿有著寬大袍子的衣服的人，也有腰佩寶劍、身穿飛魚服、應(yīng)該是侍衛(wèi)的人，而這兩個人一個在我前面，一個在我前面的人的右邊。

身體的顫抖，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愈發(fā)激烈，哪怕隔著寬大的衣服，我也能從后面看得一清二楚。

顫抖的身體，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地站了起來。

“公主，萬萬不可呀?！贝╋w魚服的人慢慢地轉(zhuǎn)過頭，瞪大著雙眼，眼中充滿不可思議。

原來在我前面的人是女的啊。

她轉(zhuǎn)過頭，正臉對著旁邊的人，側(cè)臉對著我，細(xì)密的汗珠從鬢角處冒出、流下，因為剛剛是處于跪著的狀態(tài)，所以我沒看到她的頭頂也戴著和高臺上的那位老人樣式差不多，只是小一號的皇冠。

她臉的曲線好完美，平整的額頭，微挺的鼻梁，圓潤的下巴，就連鼻子和嘴巴之間的人中長度也恰到好處。

“我若是不站起來就亡國了?！彼f著，身體完全站起來了，像是一滴滴入湖中彈起來后的水珠。

她站起來后馬上就轉(zhuǎn)身往后跑了，一邊跑，一邊揮舞著雙手，在她跑過的兩側(cè)人群都紛紛站起來了，然后往前走，嘴里喊著什么永不為奴、誓死保衛(wèi)王國的話。

“都給我跪下，我可是國王，國王的話都不聽了嗎？”站在高臺上的老國王看著眼前讓人出乎意料的場景，看著萬眾一心臣民，臉上的痛苦不僅沒有減弱或是消失，反倒是加重了，臉也漲紅了。

公主跑過的距離越來越長，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，湖面下的暗涌露出水面了，把湖水?dāng)嚨贸霈F(xiàn)了一個個漩渦。

這時，槍聲響起，廣場四周出現(xiàn)了全副武裝的人，他們?nèi)撕芏啵堰@個廣場都包圍了。

這一槍聲響起時，奔跑的公主倒下了。

她的額頭中槍了，就這么躺在地上，旁邊是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還在繼續(xù)跪著的人，他們看著倒在地上的公主，公主的身體顫抖著，他們的身體也顫抖著。

身體的顫抖，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愈發(fā)細(xì)微，最終微不可察。

槍聲還在繼續(xù)響著，站起來的人紛紛倒下了。

站在臺上的國王看著這一幕，扭曲的臉反倒是變平靜了，像是一直擔(dān)憂的事還是發(fā)生了，并且還無力去改變，只能去接受的釋然。

（二）

這個夢似乎還連續(xù)著上一個夢，在一個彎彎曲曲的胡同中，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手持步槍、全副武裝的人站著。

在某個胡同中，有一戶人家開門了，門里跑出一個小孩，小孩手上攥著綠色的鈔票，他一邊往外跑，一邊回頭對門內(nèi)喊，“我知道了，我會買很多玻璃回來的?！?

在彎彎曲曲的胡同中的某一個交匯處，這個小孩馬上停下腳步，脫下身上的衣服，赤身裸體地躺在地上，然后大喊：“玻璃，我要玻璃?！?

路過的人一聽，馬上把小孩團團圍住了，然后問小孩要什么顏色的玻璃。

“透明，我要好多好多透明的玻璃?！毙『⒄f。

“為什么不去買呢？你這樣會很痛的?！甭啡嗽跒樾『⒌男袨閾?dān)憂。

“省下的錢我要去買糖吃。”小孩滿不在乎地說。

“既然你都這么說了，那就給你吧。”一位路人張開嘴，從嘴里吐出了白色的液體，這個液體滴在小孩的身體馬上就騰起了一股白煙，小孩的臉上也出現(xiàn)了痛苦的表情。

“好燙，好燙。”小孩嘴里發(fā)出慘叫，但他并沒有伸手去拍掉身上的液體，只見這個液體在小孩的皮膚上滑動、冒煙，最后靜止成一塊透明的玻璃。

這時小孩才伸手去摸那塊已經(jīng)“冷卻”成玻璃的液體，他把玻璃從身上拿下來，玻璃下的身體已被燙得發(fā)紅，但他并不在意，繼續(xù)對著路人說，“多點人一起來吧，再大塊的玻璃我也能忍受?！?

白色液體覆蓋了小孩的全身，連頭也不放過。

小孩背著一袋有他半個身子大的麻袋回家了，里面裝得鼓鼓的，全是玻璃。

“我回來了，玻璃也買回來?！毙『⑴d奮地說著，然后把麻袋往家門口扔去。

也許是麻袋口沒綁緊，也可能是玻璃太多了根本綁不了，還有可能是里面裝著玻璃的麻袋就不應(yīng)該扔。

玻璃從麻袋中飛出來了，然后摔在地上，發(fā)出一片清脆的碎裂聲。

（午）

叩叩叩，有人敲門，然后有人去開門了。

門外是一群穿著暗綠色制服、有點像蘇聯(lián)軍裝的人，他們沒有進來，只是站在門口，熱情地對著門內(nèi)說，“我們是來帶你們參觀小區(qū)的。”

于是我們一群人就出去了，在沒出去前，我們是在陽臺上看著外邊無邊無際的大海和延伸到極遠(yuǎn)的沙灘。

我們這一群人是由我們家和一些親戚組成的，像是去了某個地方旅游。

我們在一條寬大和高聳的走廊里走著，說是走廊有點奇怪，也許說是隧道可能比較準(zhǔn)確一點，但隧道里是不會有窗戶的。

透過同樣和走廊的比例相符的窗戶，我看到外面是一片干草地，和剛剛看到藍色大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“這是我們這里的特色，由于建在一個山坡上，所以南高北低?！保ǜ杏X是早上看了東野圭吾的《悲劇人偶》才出現(xiàn)這樣的“特色”，里面的案發(fā)地點十字大宅就是建在山坡上，大宅靠北的建筑沿著山坡往下建了三層，比靠南的兩層多建了一個地下室）

隨著我們在走廊的不斷前進，窗外的大地也越來越干旱，甚至大地也干裂出一條條裂縫了。

走出隧道后已經(jīng)是晚上了，這時一個帶我們參觀的人說，“這里就是小區(qū)的北部了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