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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雙世醫(yī)妃》第六章 血證迷局

林晚跪在太醫(yī)院的青磚地上，借著燭火仔細查看春桃的尸身。她指尖沾了點春桃嘴角的血沫，湊到鼻端輕嗅——除了鶴頂紅的苦杏仁味，還混著絲若有若無的沉水香。

\"這是......\"蕭承煜蹲下身，玄色大氅掃過地面，\"皇太后常用的熏香。\"

林晚抬頭，正撞進他沉如寒潭的眼底。春桃的指甲縫里那片碎布，此刻正躺在驗尸盤里，暗紅的緞面繡著半朵并蒂蓮——與皇后鳳袍上的紋樣分毫不差。

\"去尚衣監(jiān)。\"她起身，\"我要查近三月內(nèi)皇后宮中裁制的衣物。\"

蕭承煜點頭，拍了拍腰間的玉牌：\"我讓暗衛(wèi)跟著。\"

尚衣監(jiān)的庫房里，林晚翻出三件未完工的鳳袍，每件的領口都繡著并蒂蓮。她捏起其中一件的袖口，果然在針腳處發(fā)現(xiàn)半縷沉水香——與春桃口中的氣味完全吻合。

\"這三件鳳袍，\"她轉(zhuǎn)身對蕭承煜道，\"都是給麗妃娘娘準備的。\"

\"給麗妃？\"隨行的尚衣監(jiān)掌事嚇得跪在地上，\"回世子爺，麗妃娘娘的鳳袍早就在三日前送進宮了......\"

林晚的目光掃過庫房角落的樟木箱，箱蓋上落著薄灰，卻壓著張未燒盡的紙頁。她撿起一看，上面是皇后的筆跡：\"待麗妃產(chǎn)子，取其臍血，合沉水香，可解......\"

\"可解什么？\"蕭承煜追問。

掌事哆哆嗦嗦地翻出賬冊：\"回爺，這是去年冬月，皇后娘娘讓奴才去太醫(yī)院取的藥材單。上面寫著'赤焰草三錢，鶴頂紅五錢，沉水香一錢'......\"

\"赤焰草？\"林晚瞳孔微縮。那是種極罕見的毒草，與鶴頂紅相克，若服下赤焰草后再中鶴頂紅，毒發(fā)時會血涌如注，看似像極了難產(chǎn)血崩。

\"麗妃喝的紅棗茶，\"她突然想起什么，\"昨兒我去送藥時，見麗妃宮里的茶盞是皇后賞的。\"

蕭承煜的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：\"你是說，皇后在麗妃的補藥里下了赤焰草，又在她的茶里下了鶴頂紅？這樣麗妃若喝藥，會被赤焰草逼出血；若不喝藥，會被鶴頂紅毒殺？\"

林晚點頭，目光落在庫房另一側(cè)的檀木架上——那里擺著幾排錦盒，最上面的一個盒子里，躺著支金步搖，簪頭是顆鴿蛋大的夜明珠，與老太后昨日逗貓時落在地上的茶盞紋路一模一樣。

\"世子，\"她輕聲道，\"去慈寧宮。\"

慈寧宮的偏殿里，老太后正讓宮女擦拭那支金步搖。見他們進來，她放下步搖，笑得慈祥：\"阿晚，哀家正說要賞你支步搖呢。\"

林晚盯著那支步搖，突然伸手：\"皇祖母，能否讓臣女看看？\"

老太后將步搖遞給她。林晚接過時，指尖觸到步搖底部的暗扣——輕輕一按，步搖分成兩半，露出夾層里的半張紙。

\"這是......\"蕭承煜湊過來。

紙上寫著：\"林氏余孽已現(xiàn)，雙世咒需臍血為引。待麗妃產(chǎn)子，取其嬰孩心血，合沉水香、赤焰草，可解咒......\"

林晚的手劇烈發(fā)抖。原主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——二十年前的雪夜，母親抱著襁褓中的她跪在鎮(zhèn)北侯府門前，求鎮(zhèn)北侯認下私生女。而府門內(nèi)，林氏族人舉著火把，說林氏勾結(jié)外臣，要滿門抄斬。

\"阿晚。\"蕭承煜握住她的手，\"你娘說的'雙世咒'，根本不是保平安的，是......\"

\"是解咒。\"林晚接口，\"老太后要麗妃的血脈，解二十年前林氏被滅門的咒。\"

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小太監(jiān)跌跌撞撞跑進來：\"啟稟太后，麗妃娘娘要生了！\"

產(chǎn)房里，麗妃疼得幾乎昏死過去。林晚上前搭脈，發(fā)現(xiàn)她的脈象竟與尋常產(chǎn)婦不同——急促中帶著滯澀，像是被人暗中下了藥。

\"準備熱水。\"她沉聲道，\"蕭世子，取我藥箱里的麝香。\"

\"不可！\"皇后突然從門外闖進來，\"麝香會傷了龍?zhí)?！\"

林晚轉(zhuǎn)頭，正撞進皇后陰鷙的眼底?；屎蟮哪抗鈷哌^她手中的藥箱，又落在產(chǎn)床上的麗妃身上：\"麗妃不過是個低賤的妾室，怎配用珍貴的麝香？\"

\"皇后娘娘，\"蕭承煜擋在林晚身前，\"麗妃腹中是龍嗣，您若再阻攔，休怪臣兒不敬。\"

皇后冷笑：\"不敬？你可知這孩子若生下來，會壞了多大的事？\"她轉(zhuǎn)向產(chǎn)婆，\"按哀家說的做——給麗妃灌下參湯，不許用任何藥！\"

產(chǎn)婆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端起參湯，林晚卻突然上前，一把奪過碗：\"不行！麗妃現(xiàn)在需要的是化瘀，不是補氣血！\"她轉(zhuǎn)向蕭承煜，\"世子，取銀針！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