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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內(nèi)瓦回國的專機上，姜雨晴緊貼著窗戶，額頭抵著冰冷的玻璃。云層在下方翻滾，如同她混亂的思緒。機艙里彌漫著壓抑的沉默——吳教授的尸體被安置在貨艙，崔子銘的也是。

\"喝點水。\"林小滿遞過來一瓶礦泉水，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。

姜雨晴接過水瓶，卻沒有打開：\"你早就知道，對嗎？關(guān)于崔子銘。\"

林小滿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瞬：\"我只知道有內(nèi)鬼，不確定是誰。\"

\"但你引導我去查'暗夜'的資料。\"姜雨晴壓低聲音，\"為什么？\"

林小滿合上筆記本電腦，聲音幾不可聞：\"因為我父親也是'普羅米修斯計劃'的受害者。\"她拉開衣領(lǐng)，露出鎖骨下方一個暗紅色的火焰形疤痕——與\"暗夜\"標志一模一樣，但被一道斜線劃掉。

\"這是...\"

\"反抗的標記。\"林小滿重新拉好衣領(lǐng)，\"我父親試圖毀掉實驗數(shù)據(jù)，被處決了。我繼承了他的工作。\"

姜雨晴想問更多，但關(guān)燚從駕駛艙走出來，臉色比云層還陰沉。林小滿立刻恢復了那副技術(shù)宅的淡漠表情，低頭敲起鍵盤。

\"六小時后降落。\"關(guān)燚掃視眾人，\"回去后全員禁足基地，等待安全審查。\"

秦雪冷笑一聲：\"又要審查？上次審查后崔子銘不是照樣混進來了？\"

關(guān)燚的眼神銳利如刀：\"這次我親自負責。\"

\"真好，內(nèi)鬼查內(nèi)鬼。\"秦雪嘀咕著，但沒再反駁。

姜雨晴觀察著兩人的互動，突然意識到——秦雪不信任關(guān)燚。而關(guān)燚顯然也清楚這點。整個團隊已經(jīng)支離破碎，彼此猜忌。

她摸向口袋里的金屬盒和芯片，確保它們還在。吳教授用生命保護的研究，現(xiàn)在是她唯一的線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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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地的歡迎儀式比想象中冷清。只有主管和幾名安保人員在場，連常規(guī)的醫(yī)療檢查都省去了。姜雨晴注意到主管與關(guān)燚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，然后他們一起走進了會議室，門被嚴密關(guān)上。

\"別費心偷聽了。\"秦雪走到姜雨晴身邊，遞給她一杯咖啡，\"防竊聽級別最高。\"

姜雨晴接過咖啡，有些意外秦雪的主動搭話：\"謝謝...你手臂的傷...\"

\"小意思。\"秦雪滿不在乎地揮揮手，然后壓低聲音，\"聽著，回宿舍后檢查所有物品，特別是電子設(shè)備。崔子銘可能留下了'禮物'。\"

姜雨晴心頭一緊：\"你認為他...\"

\"我不認為，我確定。\"秦雪的眼神異常銳利，\"三個月前我就開始懷疑他了。但沒人相信'高官的女兒'。\"

姜雨晴想起秦雪之前給她的檔案：\"所以你才給我看那些資料？\"

秦雪微微點頭：\"我需要確認你是站在哪一邊的。\"她頓了頓，\"現(xiàn)在我知道了。\"

沒等姜雨晴回應(yīng)，秦雪已經(jīng)大步走開，留下她站在原地，咖啡的熱氣在空氣中緩緩升騰。

回到宿舍，姜雨晴按照秦雪的警告徹底檢查了所有物品。在床墊夾層里，她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微型竊聽器——不是標準裝備，顯然是被人偷偷放置的。

\"崔子銘...\"姜雨晴咬牙，想起他曾多次來宿舍找她。她本想毀掉竊聽器，轉(zhuǎn)念一想，決定將計就計。她將竊聽器放進抽屜，然后走到房間另一端，壓低聲音與\"空氣\"對話：

\"芯片安全...教堂廢墟...東側(cè)第三塊磚下...\"

說完這些假情報，她悄悄觀察竊聽器——指示燈微微閃爍，信息確實被傳出了。很好，讓\"暗夜\"的人白跑一趟吧。

夜深人靜時，姜雨晴取出金屬盒和芯片，在臺燈下仔細研究。芯片太小了，需要特殊讀卡器。藍色液體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動，泛著詭異的光澤。

她翻開父親的筆記本，再次閱讀那些曾經(jīng)看不懂的段落。在\"普羅米修斯計劃\"的頁面邊緣，有一行潦草的小字：

\"意識轉(zhuǎn)移需要載體基因匹配度超過95%。x-7系列最穩(wěn)定，但倫理代價不可接受。\"

倫理代價？x-7系列？姜雨晴突然想起崔子銘臨死前的話——\"你是唯一成功的案例\"。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腦中形成：她的穿越不是意外，而是被精心設(shè)計的\"意識轉(zhuǎn)移\"實驗？

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
\"誰？\"她迅速藏好物品。

\"我。\"關(guān)燚的聲音。

姜雨晴開門，關(guān)燚閃身進入，反手鎖門。他看起來疲憊不堪，眼中卻燃燒著某種決絕的光芒。

\"芯片還在嗎？\"他直奔主題。

姜雨晴點點頭，從貼身處取出芯片：\"但我沒有讀卡器。\"

關(guān)燚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裝置：\"林小滿改裝的，防追蹤。\"

芯片插入讀卡器，投影屏上立刻彈出大量文件。大多數(shù)是加密的，但有一個視頻文件可以打開。

吳教授的臉出現(xiàn)在屏幕上，背景像是某個實驗室。

\"如果有人在看這個，我可能已經(jīng)死了。\"視頻中的吳教授聲音沉重，\"'普羅米修斯計劃'的本質(zhì)是意識掠奪——從平行宇宙中抽取相似個體的記憶和技能，注入到本宇宙的特工體內(nèi)，創(chuàng)造超級士兵。\"

姜雨晴的手不自覺地發(fā)抖。關(guān)燚的表情更加凝重。

\"實驗最初失敗了，直到我們發(fā)現(xiàn)x-7系列載體——基因經(jīng)過特殊調(diào)整的克隆體，能夠完美接納異宇宙意識。\"吳教授繼續(xù)道，\"但被轉(zhuǎn)移的原意識會被覆蓋，相當于謀殺。姜明遠發(fā)現(xiàn)后試圖阻止，被宣布為叛徒...\"

視頻突然中斷，顯示需要密碼才能繼續(xù)。

\"克隆體...意識掠奪...\"姜雨晴聲音嘶啞，\"所以我只是...某個實驗的產(chǎn)物？\"

關(guān)燚搖頭：\"不。如果你是克隆體，就不會有原來的記憶。但根據(jù)你之前的描述，你清楚地記得另一個世界的生活。\"

\"那我是怎么回事？\"

關(guān)燚沉默片刻，突然問道：\"你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嗎？具體細節(jié)。\"

姜雨晴回想那場車禍：\"我加班回家，一輛卡車闖紅燈...然后我就在訓練基地醒來了。\"

\"沒有中間過程？沒有聽到什么聲音？\"

姜雨晴剛想否認，突然想起——在那片黑暗中，她確實聽到過一個聲音，說著\"基因匹配度99.7%，開始轉(zhuǎn)移\"...

\"你想起了什么？\"關(guān)燚敏銳地察覺她的變化。

姜雨晴復述了那段記憶。關(guān)燚的臉色變得異常復雜：\"不是意外。有人在那關(guān)鍵時刻啟動了轉(zhuǎn)移程序，把你的意識拉到了這個世界。\"

\"但為什么是我？\"

\"因為...\"關(guān)燚剛要回答，外面突然傳來警報聲。

\"安全 breach！所有人員立即疏散！\"廣播里傳來急促的命令。

關(guān)燚一把抓起芯片和金屬盒：\"走！緊急通道！\"

他們剛沖出宿舍，就看到走廊盡頭濃煙滾滾。林小滿和秦雪也從各自房間跑出來，四人匯合后迅速向緊急出口移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