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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最后機(jī)會。\"洛明軒的聲音在陰森的地牢中回蕩，\"路招搖在哪里？\"

姜云咬緊牙關(guān)：\"不知道。\"

\"很好。\"洛明軒微笑，\"那我們開始吧。\"

第一輪是鞭刑。浸了鹽水的皮鞭抽在背上，每一鞭都像火燒般疼痛。姜云咬破嘴唇也不肯叫出聲，只在心中默念招搖的名字，仿佛那是一個能減輕痛苦的咒語。

\"說不說？\"行刑手問。

姜云吐出一口血沫：\"滾。\"

第二輪是烙鐵。燒紅的鐵塊按在大腿上，皮肉燒焦的氣味充滿鼻腔。姜云終于忍不住慘叫出聲，但依然沒有屈服。

\"有意思。\"洛明軒的聲音仿佛從很遠(yuǎn)的地方傳來，\"看來普通刑罰對你沒用。那么...試試這個。\"

他拿出一枚古怪的銅鏡，鏡面刻滿詭異的符文。鏡子對準(zhǔn)姜云的瞬間，她感到一陣劇痛從體內(nèi)爆發(fā)，仿佛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往外拽。

\"啊——！\"她無法控制地尖叫起來，身體劇烈抽搐。

\"果然...\"洛明軒興奮地低語，\"你體內(nèi)真的有時空能量。讓我看看你的記憶...\"

銅鏡發(fā)出詭異的光芒，姜云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?，F(xiàn)代的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(xiàn)——高樓大廈、車水馬龍、電腦手機(jī)...這些畫面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，似乎要從她腦中抽離。

\"不...！\"姜云絕望地掙扎。失去那些記憶，就等于失去自我，失去與原來世界的最后聯(lián)系。

洛明軒貪婪地注視著銅鏡：\"多么奇特的景象...這就是你的世界嗎？天選者？\"

就在姜云即將崩潰的邊緣，地牢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，緊接著是激烈的打斗聲。

\"宗主！路招搖殺進(jìn)來了！\"一名弟子驚慌地跑來報告。

洛明軒臉色一變：\"不可能！她怎么會...\"

話音未落，地牢的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轟然擊碎！煙塵中，一個紅色身影如閃電般沖入，劍光所過之處，守衛(wèi)紛紛倒地。

招搖！

姜云模糊的視線中，那抹紅色如此鮮明，如此美麗。招搖的劍法從未如此狂暴，每一擊都帶著滔天怒意，仿佛地獄歸來的修羅。

洛明軒見勢不妙，抓起銅鏡就要逃走。招搖一劍劈開攔路的守衛(wèi)，直取洛明軒。兩人瞬間交手十余招，洛明軒不敵，被一劍刺中肩膀，銅鏡脫手飛出。他咬牙捏碎一枚煙霧彈，趁亂遁走。

招搖沒有追擊，而是沖向被綁在刑架上的姜云。

\"姜云！\"招搖的聲音顫抖得不像她自己。

姜云想回應(yīng)，但喉嚨像被火燒過，只能發(fā)出微弱的氣音。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，最后看到的是招搖那張總是冷靜自持的臉，此刻布滿淚痕。

原來...招搖也會哭嗎？

這個念頭伴隨著姜云陷入黑暗。

再次有意識時，姜云感到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，耳邊是急促的馬蹄聲和呼嘯的風(fēng)聲。她勉強(qiáng)睜開眼，看到招搖緊繃的下頜線和滿是血污的衣襟。

\"堅(jiān)...持住...\"招搖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傳來，\"快到了...別睡...\"

姜云想告訴她自己沒事，但嘴唇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她感到有什么溫?zé)岬囊后w滴在臉上——是招搖的眼淚嗎？

恍惚中，姜云聽到招搖在說話，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：\"你不能死...我不準(zhǔn)...你答應(yīng)過不會離開...\"

這一定是夢。那個高傲冷酷的路招搖，怎么可能說出這樣的話？

黑暗再次襲來，姜云感到自己的意識如流沙般消散。那些關(guān)于現(xiàn)代的回憶——她的家人、朋友、原來的生活——正在變得模糊。最可怕的是，她甚至記不起自己忘記了什么。

唯一清晰的，是招搖的臉。那張美麗而凌厲的臉，那雙總是能看透她的眼睛，那抹紅色如火焰般的身影...

如果這就是最后記住的東西，似乎也不錯。

姜云放任自己沉入那片溫暖的黑暗中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一絲光亮刺入黑暗。姜云聽到模糊的說話聲，感到有人在擦拭她的身體。她努力集中精神，終于聽清了對話。

\"...傷得很重，但性命無礙。\"是琴芷嫣的聲音，\"奇怪的是...她的記憶似乎受到了損傷。\"

\"什么意思？\"招搖的聲音冷峻如常，但熟悉她的姜云能聽出其中的緊張。

\"她可能會忘記一些事情...甚至忘記自己是誰。\"

沉默良久，招搖才開口：\"只要活著就好。其他...不重要。\"

姜云想告訴她自己還記得，記得一切——記得初見時那驚艷的一瞥，記得練劍時招搖手把手的指導(dǎo)，記得月下對飲時難得的坦誠...但她使不出力氣，只能發(fā)出一聲微弱的呻吟。

\"姜云？\"招搖立刻出現(xiàn)在她視線里，眼中閃爍著姜云從未見過的光芒，\"你醒了？\"

姜云想說話，但喉嚨干澀得發(fā)不出聲音。招搖連忙扶起她，小心翼翼地喂了幾口水。

\"別急，慢慢來。\"招搖的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，\"你安全了，在紅月閣。\"

姜云環(huán)顧四周，確實(shí)是熟悉的房間。她試著開口，聲音嘶啞得可怕：\"門主...洛明軒...\"

\"跑了，但重傷。\"招搖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，\"下次見面，我必取他性命。\"

姜云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突然一陣劇痛襲來，她忍不住皺眉。

\"琴芷嫣！\"招搖急喚。

琴芷嫣很快進(jìn)來，為姜云檢查傷勢，重新上藥包扎。整個過程中，招搖一直站在床邊，目光片刻不離姜云。

\"她需要休息。\"琴芷嫣最后說，\"門主也該休息了，您已經(jīng)三天沒合眼。\"

招搖擺擺手示意琴芷嫣退下，自己卻依然站在原地。當(dāng)房間只剩她們兩人時，招搖突然在床邊跪下，握住姜云的手。

\"為什么...\"招搖的聲音低沉沙啞，\"為什么要那么做？\"

姜云知道她問的是什么——為什么要獨(dú)自斷后，為什么讓自己陷入險境。

\"因?yàn)?..計劃...很重要...\"姜云艱難地說，\"同伴...更重要...\"

招搖的手收緊了些：\"你更重要。\"

這句話如驚雷般在姜云耳邊炸響。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招搖說她...更重要？

\"門主...\"

\"別說話。\"招搖打斷她，眼中情緒復(fù)雜，\"好好養(yǎng)傷。等你好了，我們...有很多話要說。\"

姜云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突然感到一陣疲憊襲來。她的眼皮越來越沉，最終無法抵抗睡意的侵襲。

入睡前，她感覺有人輕輕撫過她的發(fā)梢，還有一個如羽毛般輕柔的觸碰落在額頭——或許，那只是一個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