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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眼的白光。這是我恢復意識后的第一感覺。

我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，四周墻壁潔白得不真實。試圖坐起來時，一陣劇烈的頭痛讓我跌回枕頭。

\"醒了？\"機械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卻不是來自腦海內(nèi)部——一個半透明的人形光影站在床邊，輪廓模糊不清。

\"系統(tǒng)？\"我聲音嘶啞。

光影微微波動：\"你可以這么稱呼我。這是緊急預案下的實體化交流模式。\"

我環(huán)顧四周：\"這是哪里？\"

\"中轉(zhuǎn)空間。你的身體在現(xiàn)實世界中處于昏迷狀態(tài)。\"系統(tǒng)——或者說它的實體形態(tài)——飄到床尾，\"身份暴露風險達到臨界點，強制遣返程序已啟動60%。\"

\"什么？！\"我猛地坐起，頭痛再次襲來，\"但我什么都沒說！\"

\"趙明軒的引導已經(jīng)足夠危險。\"系統(tǒng)冷冰冰地說，\"周予晟的懷疑度達到87%，遠超安全閾值。\"

我握緊床單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：\"有什么辦法可以停止遣返？\"

\"回歸主線。\"系統(tǒng)的聲音不容置疑，\"推動周予晟接受林雨晴表白，使劇情回歸原著軌道。這是最后機會。\"

\"如果...我拒絕呢？\"

光影突然變得明亮刺眼：\"那么72小時后，強制遣返程序?qū)⑼瓿?。你將回到原世界，而這個世界——包括所有記憶和改變——將被重置。\"

重置。就像從未發(fā)生過。周予晟不會記得我，不會記得我們一起準備的物理競賽，不會記得那些清晨的便當和圖書館的時光...

\"沒有其他選擇嗎？\"我聲音顫抖。

\"有。\"系統(tǒng)出乎意料地說，\"真愛可以改變命運。\"

我抬頭：\"什么意思？\"

\"如果周予晟對你的感情足夠強烈，強烈到能突破原著設定的束縛...那么世界線將重新錨定，不再需要強制修正。\"系統(tǒng)停頓了一下，\"但成功率不足3%。\"

3%的希望。我咬住嘴唇，直到嘗到血腥味。

\"做出你的選擇。\"系統(tǒng)說，\"回歸主線，或賭那微小的可能性。\"

思考像是徒手在碎玻璃上爬行，每一個選項都鮮血淋漓。選擇推動周予晟和林雨晴在一起，我將永遠失去他；選擇賭那3%的可能性，卻可能讓一切歸零...

\"我...選擇保護他。\"最終我輕聲說，\"即使這意味著要推開他。\"

系統(tǒng)的光影波動了一下，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：\"選擇確認。72小時倒計時開始。\"

白光再次淹沒我的視野。

消毒水的氣味。這次醒來，我躺在醫(yī)院的病床上。窗外陽光明媚，與病房內(nèi)的冰冷儀器形成鮮明對比。

\"念念！你醒了！\"媽媽撲到床邊，眼睛紅腫，\"嚇死媽媽了...\"

\"我...怎么了？\"喉嚨干澀得像塞了沙子。

\"你在學校天臺突然暈倒，昏迷了一天一夜。\"媽媽扶我坐起來，遞來一杯水，\"醫(yī)生查不出原因，說是可能過度疲勞...\"

天臺的記憶碎片般回閃——趙明軒的威脅、周予晟的出現(xiàn)、系統(tǒng)的警告...我急忙抓住媽媽的手：\"有人來看過我嗎？\"

\"你同學來了不少。\"媽媽猶豫了一下，\"那個周予晟...守了一整夜，剛才被醫(yī)生勸回去休息了。\"

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。周予晟在這里守了一夜...而我卻要親手推開他。

\"還有...\"媽媽欲言又止，\"有個叫趙明軒的同學留了這個。\"她遞過一個信封。

我顫抖著拆開，里面只有一張紙條：\"選擇明智。記住期限。\"

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。即使在這里，修正機制也在監(jiān)視著我。

醫(yī)生做了簡單檢查后宣布我可以出院，但建議再觀察兩天。媽媽去辦手續(xù)時，病房門被輕輕推開。

林雨晴站在門口，手里捧著一束雛菊：\"可以進來嗎？\"

我點點頭。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，把花放在床頭柜上：\"你好些了嗎？大家都很擔心...\"

\"謝謝。\"我勉強笑笑，\"我沒事，只是...太累了。\"

林雨晴咬著嘴唇，似乎在猶豫什么：\"那個...周予晟他...\"

\"你們進展怎么樣？\"我突兀地打斷她，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尖銳。

她臉紅了：\"還、還好...他答應周末一起去圖書館。\"

心臟傳來一陣刺痛，但我強迫自己微笑：\"太好了！他其實很欣賞你，只是不善于表達。\"

\"真的嗎？\"林雨晴眼睛一亮，\"但他最近好像很擔心你...\"

\"只是同學間的關心而已。\"我裝作漫不經(jīng)心地擺擺手，\"你們很般配，真的。\"

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吞玻璃渣，但這是必須的。推動他們在一起，讓劇情回歸主線...這是保護周予晟的唯一方式。

林雨晴離開后，我拿出手機，猶豫再三還是給周予晟發(fā)了條短信：\"聽說你守了一夜，謝謝。我沒事了，別擔心。另外，聽說你和林雨晴有約？她很適合你。\"

發(fā)完立刻關機，不敢看回復。媽媽辦好手續(xù)帶我回家，我一頭扎進臥室，直到晚飯才出來。

第二天，我早早到校，教室里空無一人。剛坐下，趙明軒就晃了進來，徑直走到我面前。

\"明智的選擇。\"他壓低聲音，\"繼續(xù)這樣，你的小秘密就安全了。\"

我冷冷地看著他：\"你到底是誰？真正的趙明軒不可能知道這些。\"

他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：\"誰知道呢？也許我只是個被利用的棋子...就像你一樣。\"說完，他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的肩，離開了教室。

同學們陸續(xù)到來，每個人看到我都露出驚訝的表情，七嘴八舌地詢問我的健康狀況。我機械地應付著，眼睛卻不斷瞟向門口——周予晟還沒來。

直到上課鈴響，他的座位依然空著。物理課上到一半，教室門突然被推開，周予晟大步走進來，臉色蒼白得嚇人，眼下是明顯的青黑色。他看都沒看我一眼，徑直走到座位上。

課間，我躲進洗手間，打開手機——十幾條未讀短信，全部來自周予晟。

\"你什么意思？\"

\"什么叫'她很適合我'？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