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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雨晴蘸著清水，在石板上畫下第五個符文。清晨的陽光灑在院子里，為她的側(cè)臉鍍上一層金邊。自從十里坡事件后，九叔加強了對他們的訓(xùn)練，尤其是符咒課。

\"這個'敕'字要這樣寫，\"她向圍坐一圈的孩子們示范，\"最后一筆要帶點弧度，像收劍回鞘一樣。\"

七八個孩子認真地模仿著，最小的那個才五歲，畫得歪歪扭扭，但一臉專注。這是姜雨晴的主意——教鎮(zhèn)上孩子們基礎(chǔ)的防僵尸術(shù)。僵尸活動越來越頻繁，孩子們是最容易受害的群體。

\"姜姐姐，\"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舉起手，\"為什么僵尸怕糯米呀？\"

姜雨晴剛要回答，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：\"因為糯米是五谷之精，能吸收尸氣。\"

秋生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院門口，手里提著個竹籃，嘴角掛著那抹標志性的痞笑。陽光從他背后照過來，勾勒出挺拔的輪廓。

孩子們立刻歡呼起來：\"秋生哥哥！\"

\"今天加課，\"秋生大步走來，從籃子里掏出一把木劍，\"教你們怎么用桃木劍戳僵尸。\"

姜雨晴挑眉：\"九叔同意了嗎？\"

\"師父說，與其讓孩子們亂跑遇到危險，不如教點實用的。\"秋生壓低聲音，熱氣拂過她耳畔，\"而且，某人昨晚熬夜備課，今早連早飯都沒吃吧？\"

他從籃子里拿出一個油紙包，里面是兩個還冒著熱氣的肉包子。姜雨晴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，引得孩子們咯咯直笑。

\"謝謝。\"她接過包子，指尖不小心碰到秋生的手，兩人同時像觸電般縮回。自從那晚山洞里的\"胡話\"后，他們之間總有種微妙的尷尬。

秋生清清嗓子，轉(zhuǎn)向孩子們：\"看好啦，僵尸撲過來時，不要慌...\"他示范著動作，木劍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。

姜雨晴小口咬著包子，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秋生的身影。這段時間，秋生對她的態(tài)度明顯變了——不再冷嘲熱諷，反而處處照顧。今早的包子，昨天的薄荷糖，前天的發(fā)簪...雖然他總是裝作不經(jīng)意，但那些小禮物明顯是精心準備的。

\"姜姐姐，該你啦！\"孩子們的呼喚把她拉回現(xiàn)實。

秋生已經(jīng)示范完基本動作，正壞笑著等她：\"'師妹'，來當一下僵尸唄？\"

姜雨晴瞪了他一眼，但配合地站起來，張牙舞爪地\"撲\"向孩子們。孩子們尖叫著散開，又興奮地聚攏，學著秋生教的動作\"反擊\"。

一場\"混戰(zhàn)\"下來，大家都累得滿頭大汗。秋生不知從哪變出一把糖果分給孩子們，贏得一片歡呼。

\"你什么時候買的糖？\"姜雨晴好奇地問。

秋生耳根微紅：\"上次去鎮(zhèn)上...順手...\"

姜雨晴突然想起，那正是她隨口提過喜歡的那種芝麻糖。心里某處悄悄融化了。

送走孩子們后，兩人一起收拾院子。秋生突然說：\"明天是你來義莊滿三個月的日子吧？\"

姜雨晴手一抖，差點打翻朱砂碗。她自己都沒算過這個：\"你...記得？\"

秋生低頭擺弄著桃木劍，聲音悶悶的：\"我記性好而已。\"

一陣風吹過，帶來遠處桂花香。姜雨晴看著秋生低垂的睫毛，突然很想伸手碰一碰。這個沖動讓她嚇了一跳，趕緊轉(zhuǎn)身假裝整理符紙。

\"明天...\"秋生欲言又止，\"算了，沒什么。\"

次日清晨，姜雨晴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。

\"師妹！快開門！\"文才的聲音里透著興奮。

姜雨晴揉著眼睛拉開門，文才不由分說塞給她一個眼罩：\"戴上！秋生說要給你個驚喜！\"

\"什么驚——\"她還沒問完，就被文才拉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。

走了約莫五分鐘，文才停下腳步：\"可以摘了！\"

姜雨晴摘下眼罩，刺目的陽光讓她瞇起眼。等視線清晰后，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站在義莊的后院——平常練功的地方，但此刻完全變了樣。

簡陋的木桌上鋪著塊藍布，擺著一束野花。最令人驚訝的是桌子中央那個...那是個蛋糕嗎？形狀不規(guī)則，奶油涂抹得凹凸不平，上面用果醬歪歪扭扭地寫著\"雨晴\"二字。

秋生站在桌旁，緊張地搓著手：\"按照你說的做的...可能不太像...\"

姜雨晴走近，這才注意到秋生的手上滿是面粉和細小傷口，袖口還有一塊焦黑。她突然想起幾周前閑聊時，她曾描述過現(xiàn)代生日蛋糕的樣子。

\"你...自己做了一個蛋糕？\"她的聲音微微發(fā)顫。

秋生耳根通紅：\"問了鎮(zhèn)上西餅店的師傅，但他也不知道你說的'奶油'怎么做，我就自己試了試...\"他越說聲音越小，\"可能不太好吃...\"

姜雨晴的眼眶突然濕潤了。在這個沒有烤箱、沒有電動打蛋器的世界，秋生竟然憑她的只言片語，硬是做出了一個蛋糕。雖然粗糙，卻比任何米其林甜品都珍貴。

\"許個愿吧。\"秋生輕聲說，點燃了插在蛋糕上的一小截蠟燭。

姜雨晴雙手合十，閉上眼睛。燭光在她臉上跳動，映出長長的睫毛陰影。她在心里默默許愿：希望無論身在哪個世界，都能和眼前這個人在一起。

吹滅蠟燭后，秋生小心翼翼切下一塊\"蛋糕\"遞給她。姜雨晴嘗了一口，味道...很復(fù)雜。面粉沒完全發(fā)起來，奶油其實是打發(fā)的蛋清加蜂蜜，但有種說不出的溫暖。

\"好吃嗎？\"秋生期待地問。

姜雨晴的眼淚終于掉下來：\"好吃，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蛋糕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