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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面上。

王歷的身體重重癱軟下去。

最后的電弧在他指尖徹底熄滅，連一絲焦痕都沒有留下。

他的手掌還維持著按在地面的姿勢，但手臂已經(jīng)徹底失去了支撐的力量，軟綿綿地垂落。

眼前一片漆黑。

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粗重而微弱的喘息，以及心臟如同擂鼓般、卻又無比虛弱的跳動。

力氣…一點(diǎn)都沒了……

連動一下眼皮，都成了奢望。

死了嗎…老子…

他媽的…到底…有沒有用啊……

最后的意識，如同風(fēng)中殘燭，在黑暗里無聲搖曳，隨時可能徹底熄滅。

但他那雙已經(jīng)無法聚焦的眼睛，卻依舊死死地、本能地朝著天空的方向。

哪怕什么也看不見。

……

斷裂高樓頂端。

喬坤臉上的笑容，僵住了。

那抹欣賞藝術(shù)品般的陶醉，被一絲突如其來的錯愕和……隱隱的不悅所取代。

“嗯？”

他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，死死盯著下方戰(zhàn)場中心。

蒼白主宰…停頓了？

雖然極其短暫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

但那種抽取能量、抹殺存在的“進(jìn)程”，確實(shí)出現(xiàn)了一瞬間的凝滯！

為什么？

難道是…那個趴在地上快要斷氣的雷電小子搞的鬼？

喬坤的目光再次掃過王歷，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被螻蟻冒犯的惱怒。

就憑那點(diǎn)連給蚊子撓癢癢都不夠的電？

開什么宇宙玩笑！

這就像…一只被踩斷了腿的螞蟻，臨死前吐了口唾沫，結(jié)果導(dǎo)致碾壓它的巨象，打了個極不明顯的趔趄？

荒謬！

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！

“廢物……”喬坤低聲啐了一口，語氣冰冷，帶著一絲被擾了雅興的不爽?！斑B處理個‘食材’都磨磨蹭蹭……”

他已經(jīng)有些不耐煩了。

這“蒼白主宰”雖然強(qiáng)大得離譜，但似乎…有點(diǎn)死板？

一點(diǎn)微不足道的干擾，竟然也會影響它的“工作效率”？

……

而此刻。

戰(zhàn)場中心。

那“蒼白主宰”的注意力，似乎真的被那絲微弱的“干擾”所吸引了片刻。

它那沒有任何五官的慘白骨面，依舊保持著朝向王歷方向的極其微小的偏轉(zhuǎn)角度。

它仿佛在…分析？

在判斷？

這個微不足道的“變量”，是否值得它分出哪怕一絲一毫的“算力”，去優(yōu)先處理？

六條灰白色的死亡鎖鏈，雖然依舊死死纏繞、勒入趙乾坤的龍軀。

但那抽取生命本源的速度，卻明顯比剛才…慢了一線！

仿佛那冰冷的、只知執(zhí)行“抹殺”指令的機(jī)器，在接收到新的“異常報告”后，進(jìn)入了一個極其短暫的…邏輯判斷狀態(tài)！

先排除干擾？

還是繼續(xù)執(zhí)行主要任務(wù)？

死寂。

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時間，仿佛在這一刻，被無限拉長。

生與死的界限，變得模糊不清。

趙乾坤那微弱閃爍的意識火苗，似乎感知到了這一線生機(jī)！

是錯覺嗎？

不！

不是錯覺！

那深入靈魂的冰冷與撕裂感，真的…真的減緩了！

“吼……”

一聲極其微弱、沙啞、如同瀕死野獸從喉嚨深處擠出的、飽含著無盡痛苦與強(qiáng)烈求生欲的……低吼。

從那顆低垂的巨大龍首中，艱難地…溢了出來！

地面上。

王歷的身體徹底垮了下去，重重砸在冰冷的碎石之上。

最后的電弧在他指尖寂滅，連一絲微弱的火星都未曾留下。

他的手掌還無力地按著地面，手臂卻已軟如爛泥，完全失去了支撐。

眼前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。

耳畔，只剩下自己粗重到幾乎消失的喘息，以及那顆仿佛隨時會停止、卻又異常沉重的心跳。

力氣……

一絲一毫……都沒了……

他甚至連動一下沉重的眼皮，都感覺是種奢望。

死了嗎……

老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