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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人到了堂前便跪倒在地，沒用問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講述了那幾天發(fā)生的事

“大老爺，小人講的都是實情，但有一句假話，老頭我斷子絕孫”

這幾乎是國人最重的誓詞，陳牧聽得連連點頭，最后下了定論。

“看來張福果然是冤枉”

唐師爺適時遞上臺階。

“縣尊，如此說來豆腐李之死另有緣由？”

“嗯，極有可能，將仵作傳來”

縣衙仵作名高五，乃是在公門中三十余年，見過的事多了。

來到堂前不慌不忙，躬身一禮

“高五見過縣尊”

都是縣衙中人，陳牧語氣柔和了許多。

“高五，豆腐李的尸身是你驗看的，那以你之見，此人是謀殺還是自殺？”

高五斬釘截鐵的回道：“自殺”

“為何？”

“稟縣尊，鹵水乃是劇毒，但是致人死命卻不快”

“只要及時催吐并已清水洗胃，人并不會死”

“唯有自己主動飲下，才會不加救治導(dǎo)致身亡”

到底是專業(yè)人士，講解的就是透徹

不過陳牧還有疑問。

“那如果是有人將其灌醉，在其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灌下鹵水，是否也會造成死亡?”

高五搖了搖頭，涉及自身專業(yè)領(lǐng)域，說的堅定無比

“不會，鹵水飲下會產(chǎn)生劇痛，哪怕宿醉之人也會蘇醒過來，豆腐李身上也無捆綁痕跡，不是為人綁縛所灌下”

“屬下查驗時發(fā)現(xiàn)豆腐李身患惡疾，必然疼痛難忍不久人世，這恐怕就是他自盡的原因所在”

這就是聰明人，都會搶答了。

陳牧緩緩點頭，擺擺手讓高五退下，命差役領(lǐng)來了豆腐李的家人。

少年大概十三四歲，往那一跪如風(fēng)中飄絮一般。

“童生李棟，拜見縣尊”

“免禮，起來回話吧”

陳牧看見這孩子心中有些酸澀。

當(dāng)年他父親慘死之時，他也是這個年紀。

“李棟，家中還有何人？”

少年搖了搖頭，淚水已經(jīng)在眼眶打轉(zhuǎn)。

“誒”

陳牧長嘆一聲，還是開口道：“李棟，剛才仵作的話，你可聽清了”

“嗯，聽清了”

“可有異議？”

李棟搖了搖小腦袋，俯身一禮

“沒有了，謝縣尊”

孩子懂事的令人心疼。

陳牧覺得自己應(yīng)該做點什么，不為別的

就為曾經(jīng)的自己。

“李棟，你父之死是老人家自己的選擇，與他人無關(guān)，更與你無關(guān)”

“如今你即是童生，便該專心讀書，爭取早日通過院試”

“不要擔(dān)心銀錢，縣學(xué)從本月起按癝生規(guī)制給你廩膳，所需錢糧由本官俸祿中出”

李棟眼睛通紅，跪地痛哭

“李棟，謝大人恩典”

“去吧，好好用心讀書，將來為國效力”

送走了李棟，陳牧笑著看向張福，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高聲宣告

“張福無罪，即可開釋”

衙役上前打開手銬腳鐐，張福激動活動了一下手腳，跪在地上就是連連叩首。

“大老爺，青天大老爺呀”

縣衙門口的人群也轟動了，一片叫好之聲。

陳牧心道：這才哪到哪呀，清清嗓子準備著吧。

“來人，帶人犯魏氏！”

過程就不詳述，總之就是依樣畫葫蘆，陳牧把魏氏也給平了反。

兩個作惡的捕快則倒了血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