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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忠義最后一縷希望如鼻涕泡一般，只出了鼻孔便破碎掉，還糊了一臉。

罷了，來世再孝敬爹娘。

將手一伸，只等公人來綁。

去了府衙過堂一番，早早尋個投胎的妙門，二輩子不做“草民”了。

“倒是懂事！”

書吏原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與手腳，見魏忠義這般，干脆撥了兩人，左右押著他回開封府去。

原以為是過堂審問，卻根本沒有這一環(huán)節(jié)。

賈大人早已在開封府等候，見魏忠義到，拿出之前留存的審案存根。

“魏忠義，我也不愿再升堂，你也少掙扎，少吃苦。

這里存根白紙黑字，也是你親自認(rèn)下的，如今曾國江要你償還債務(wù)也沒毛病，你當(dāng)如何？”

本就不是真的問魏忠義，而是以形勢和權(quán)勢壓人，只要他親口認(rèn)下，并合法受難而已。

“大人看著辦便是，該怎么整就怎么整。”

賈大人和煦一笑。

“話可不能這么說，此事還得你點頭。

而且此間乃大宋汴京開封府衙，誰人敢在天子腳下整你？”

不敢嗎？

魏忠義暢快大笑，看場中所有人勝過看勾欄的藝人。

“橫豎一條命，其余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，大人與曾國江認(rèn)為這命能抵債，便拿了去。

只是莫要再去折磨我雙親，他們已然就要西去了。”

曾國江眉開眼笑。

“大人，既然魏忠義都這么說了，那就簽下賣身契吧？”

“合該如此，至此，當(dāng)在政績中再寫一筆?！?

堂官多了政績，曾國江多了收益，朝廷少了一份麻煩，社會增加一員苦力。

四事同帑，利國利民。

“閆家慶，去幫我把印信請來?！?

請印信，便是拿了賣身契與官府證書，去大堂加蓋衙印。

按理，這個衙印當(dāng)由府尹親管。

不過如包拯那般的府尹不多，能按例管理者甚少，且如今的世道。

印信用途只要不出大毛病，誰用不是用？

正此時，府衙外再有人鳴不平。

賈大人厲聲喝問。

“何事喧嘩？”

閆家慶拿著文書回來。

“大人，有數(shù)十人在府衙門口鳴冤，說是狀告魏忠義的?！?

閆家慶知曉，那些人實際是被范希文坑了錢，但不敢找范希文麻煩。

見到魏忠義被押回府衙，這才來喊冤，想挽回點損失。

只可惜這些傻子不知道，魏忠義此刻連身體和命都不是他自己的。

某處倒是還有一雙老人，若不嫌棄，讓那些商人請回去輪換侍奉著。

范希文說得好：家有一老，如有一寶。

請寶回門，家宅安康。

商人們被放進府衙來，一個個神情激動，紛紛懇請賈大人開恩，判魏忠義還錢三千貫。

曾國江低頭笑嘆：我的個乖乖，這些人比我胃口還大，一開口就是三千貫，當(dāng)魏忠義是錢莊銀號不成。

賈大人連拍兩次臥龍，這才止住下方的吵鬧。

“爾等所求，悉數(shù)不能滿足。只因魏忠義以身抵債，作價賣于曾國江?！?

什么？！

“大人，那我等的錢又該找誰來還？”

人群再次吵鬧起來，他們也認(rèn)識曾國江，但卻不怕他。

言語之間，似乎把難題推到賈大人頭上去了，想讓曾國江來還一部分。

“大膽！爾等刁民，竟然在開封府聒噪，還質(zhì)問起本大人來了。

左右，給我把這些沖撞公堂的刁民潑皮，挨個杖二十！”